鷗哥兒年紀小,根本不用避諱男女有別,小傢伙被夏沫養的白白胖胖,又穿著一身大紅襖子,活脫脫一個年畫上的小童。這小子如今一點也不認生,且在過年時候已經有了面對這些場景的經歷(主要是收禮物的經驗),揮舞著小胳膊邁著小腿在人中穿梭,還時不時的冒出幾句吉祥的話來,各夫人見了都喜歡的跟什麼似的。
「還是顧夫人有福氣呀,外院有三弟幫忙,內院有侄女幫忙,還有個這麼可愛的兒子,真是羨煞我們呀。」最主要是柳氏在生病,夏沫就不需要在婆母面前立規矩,雖然需要兒媳婦照顧,可這樣一來柳氏就不會為難夏沫,不然她可是沒好果子吃的。
誰都知道,只要管理著中饋,家裡的事情想傳出什麼不想傳出什麼還不都是主母一句話說了算,所以即便是夏沫虧待了柳氏,也沒人敢傳出去。關鍵是男人又在外面建功立業不需要看男人的眼色過日子,家裡又沒有小妾通房鬧騰的煩惱,夏沫的生活可都是這些夫人太太們羨慕已久卻一直過不上的呀。
所謂盛極必衰,夏沫深懂之。她何等的幸運,能過上這樣富足美好的生活,就怕老天爺對她只是一時的憐憫會將它收之回去。因此她將自己張揚的個性隱藏住,努力的做一個古代女子,相夫教子,不肯出太多的差錯。不管收沒收到顧白馳的回信,她每隔三日都必須要寫一封信過去的,信中主要有兩點,一個是孩子們的事情,一個是她這個妻子對丈夫深深的懷念和關懷之情。在家裡。雖然對柳氏有意見,可她也是做足了媳婦對婆母的恭敬,至少在外人看來是這樣的,顏姐兒的關心更沒有落下,時不時查一查她的女紅,檢查下她管家的事情。
雖然不長在貴圈走動,但每次在別人家做客她都是小心翼翼為主。笑語盈盈為輔。如今京中的太太們誰不誇她賢良淑德。
唉,她雖不在乎名聲,可卻怕名聲不好引得別人憐惜顧白馳送來擾人的小妾。或者引得顧白馳對她不滿自行收了某些女子,這才是最要命的。
沒法子,她喜歡這樣的生活,不願意因為自己的不約束而沒了。
這春宴既然是為了顧白騏辦的。一屋子的人聊天,說著說著這話題自然就扯到了顧白騏身上去。
結親是結兩姓之好。是為了讓兩人能夠過好一輩子,這是每個想要結親之人的初衷。夏沫也不例外,當她們問起顧白騏的事情,她沒有一點隱瞞。也沒有一點誇張,而是原原本本將顧白騏的情況告訴了大家。反正她現在不擔心顧白騏娶不到妻子,那她何必要為今後的生活埋下隱患呢。
因之前夏沫就放出過風聲。難得有這麼個機會既可以跟夏沫套近乎,又可能跟定國公府做親家。那些太太們自然不肯放過,把家裡還未成親定親的女兒都帶了出來,也有心疼女兒不肯讓她嫁給一個比她大了一輪的男子做媳婦的人家,當然這是極少數。
人生在世,無非就是想過好的生活,捨出去一個女兒就能攀附上定國公府,幾乎都是願意的。
一直到酉時,待客人吃罷晚飯,這場春宴才算結束。
顏姐兒指揮著下人收拾東西,小蓮襲香則滿臉擔憂的扶著疲憊不堪的夏沫進了內室,又有木芝趕緊的去熬安胎藥。
夏沫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她心情卻是很愉悅的,打趣著擔憂的丫鬟,「我又不是水做的,不過是多陪了客人而已,哪就有那麼誇張。」
小蓮氣急敗壞的說道,「二夫人,您肚子裡懷著小少爺,本就不應該操勞,偏偏您今日非要陪著那些太太不肯休息,您,您要我說你什麼好。」
襲香有些眼熱的看了眼小蓮,低聲勸道,「二夫人,您先休息會兒吧,等安胎藥熬好後再起身可好?」每日夏沫都是下午示下,今日因為春宴的事情本就拖了些時間,她怕夏沫硬撐著壞了身子。
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夏沫豈會拿這些事情開玩笑,她輕輕的撫了下肚子,笑道,「好啦,聽你們的便是,小蓮,你去看看三小姐,今日事情多,我有些擔心。」說完,在兩人的服侍下褪了衣裳,鑽進了被窩中。
也不知睡了多久,等她迷糊中睜開眼,發現床邊坐著滿是擔憂的顏姐兒。見她醒了過來,顏姐兒重重的吐了口氣,「二嬸,您總算醒過來了。」又吩咐襲香木芝給夏沫更衣,擺屏風,讓大夫給夏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