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嘆了口氣,也未再將懷中之人推開。他將夏荷裹在自己的雙臂之間,料峭春風起,兩人相依偎著,終於得到了暖意。
半晌,李慕才道是:>
但夏荷像打斷李慕的話上了癮似的,立刻用手捂住了李慕的嘴,不許他說話:「不管你想說什麼,反正,你要向說咱們不該在一塊兒的話,也沒用的,我不會放棄的。」
&何?」李慕其實有些奇怪,夏荷今日這一路失落得很,結果不過跑出去半晌,回來後,忽然便堅定了起來。
夏荷想了想,道是:「緣分到了。」
他心底里有個猜測,沒準那個白眉白髮卻長了個年輕人的面孔的道士真的是半仙,是那個爹娘心心念念的紫機道人呢。
據聞那道士脾氣怪得很,按理說修行之人,出門在外,都會被尊稱為真人,但紫機卻絕不肯讓別人喊他真人,寧可被喊作半仙,聽上去像是那種四處坑蒙拐騙的假道士似的。
夏荷只是略回想起那道士來,緊接著注意力便又被拉回到了李慕這兒。他攬著李慕,心滿意足地喟嘆一聲,緊接著打了個呵欠,道是:「我有些困了。」
&吧。」李慕拍了拍他的背,道是。
&夏荷揉著眼睛,像是沒覺察出李慕的意思是讓他在這兒宿下似的,爬下了床。
李慕:「……」愣了愣,才問道,「夏荷,你這是要去哪裡?」
&的屋子不是在旁邊麼?」夏荷歪歪腦袋,似乎是很奇怪李慕為何會有此一問似的。
李慕哭笑不得:「你就在這兒睡下吧。」
夏荷忙搖頭:「不行不行,房錢都付了,怎麼可以空著呢,多浪費啊!」說罷,他腿腳麻利地溜出了門,泥鰍似的滑,李慕都沒能抓到夏荷的一片衣角。
李慕只能無奈地笑了起來,真不知道夏荷是真心疼那房錢,還是惱火自己今日非要要三間房呢。
第二日一大早,夏荷便來敲李慕的房門:「慕哥,起床啦!收拾收拾,咱們該走了!」他算了算日子,這漫長的行程終於快要到了尾聲,慶陽,近了。
李慕這一覺睡得黑甜,大抵是因為終於沒了心事。被夏荷叫醒,李慕趕緊去打開了門,門外夏荷笑得燦爛。
李慕心底里有絲絲的甜。
夏荷咧著嘴:「寒食終於過了,今早晨有熱饅頭可以吃呢!我都聞到香氣了!」
李慕:「……」原來夏荷是高興這個麼?
夏荷今早特意沒有吃掉懷中揣的那兩個饅頭,空著肚子,就等新鮮的熱饅頭吃呢。他一手一個,也顧不得自己還要維持一個書生娘子該有的形象了,先填飽肚子再說。
瞧著夏荷的吃相,李慕都覺得胃口大開,也多吃了些。
上了車後,夏荷拍了拍肚子,滿足地嘆了一聲。
李慕只好道:「不要吃得太多了,傷胃。」
&有熱饅頭的日子,簡直是度日如年!——唉,我現在可知道,什麼叫做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了……」想了想兩年前的自己還過著只要有口黑面饅頭吃就幸福得不得了的日子,如今卻對著白饃饃挑挑揀揀,嫌棄它不是熱的,夏荷感慨道。
忽地,他瞧見了身旁的李慕似乎一直在看自己,神色便凌厲了起來。
不等李慕問夏荷怎麼忽然變了臉,就見夏荷彎下腰,從李慕那兒翻出好幾本書來,然後塞到了李慕手上,鄭重道是:「既然你讀書不全是為了我家那事兒,也有你自己的抱負在,那你就該好好讀書才是。我會看著你的!」
說罷,他殷勤地將書打開了,攤在李慕面前,還怪了句:「你這幾日都沒好好溫習呢,我嘉朝人才濟濟,即便是你有幸撥得今年縣試的頭籌,也不該洋洋自得,將學業給丟下。」
然後自己也拿了一本,皺著臉道是:「我陪你念。」
李慕笑著搖搖頭:「你知道我這幾日是為什麼而苦惱。」
&現在,苦惱不是沒了嗎?」夏荷回了個笑。
李慕心道是,明明是沒了一個苦惱,又有了新的苦惱。但瞧夏荷昨日的失落和今日的歡喜,李慕不忍再說這樣的話。
就這幾個月吧,等到回饒南為止。等回去要給岳父負荊請罪,若是能求得夏荷,自然是皆大歡喜。如若不行,那便當
65.拾壹 慶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