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霜這邊廂卻已繼續說了起來：「夏啟言作為一個皇室嫡出的皇子，本該是隨著奪嫡之爭而生死難安，但他生來幸運，因為在他前頭，還有個廣受百姓敬仰的一國之君作為同胞兄長，也是因此，讓他從一出生就受到了遠非尋常皇子手足之間能夠比擬的待遇，卻也是因此，讓他從記事開始就生出了一統天下的野心……」
說到這兒，遲霜就頓住了。
關步月這時候笑了下，那雙本來只是頹廢的雙眸里，此時亮起的儘是嘲諷的意味：「聽說北朝的先帝便是死於他手，也不知是真是假。」
「誰知道呢。」遲霜沒所謂的聳了聳肩，不以為意的樣子。
易修遠不喜歡這些與他八竿子都打不著邊兒的事兒，他放下手裡的杯子，只繼續追問他一開始的問題：「那他腦子怎麼樣？好使不好使？」
關步月看了看易修遠，隨即頗有些玩味地笑道：「出生皇族，又是北朝當今皇帝的親皇叔，更是北晉朝如今的攝政王爺，世人所求的權勢名利全讓他給占了，老天總不能讓他再更好過些。」
易修遠這下子懂了。
人分聰明和不聰明，關步月既然這麼說了，那什麼齊王就定然不是什麼油滑之輩。
「人都有弱點。」遲霜這時候跟著補充道：「夏啟言的腦子並不是不好，而是運氣不足。
「先帝還未駕崩前，他想要權勢卻必須去戰場上用命拼，他怕死，也就放下了；他又想要名利，但當時北晉朝內風調雨順，少有天災橫禍，故而百姓無他用武之力。
「是以，他便想著要做皇帝，那樣的話，風雨皆在掌握之中。
「不過先帝在位時除了國泰民安之外，還留了不少的種，那些個龍子鳳孫們到底是生來尊榮，個個都養得身強體壯，沒病沒災的，夏啟言當時就算是想要繼位也沒有合適的藉口。
「所以，他選了個最好掌控的皇子，當做幌子，雖然沒有皇帝的稱號掛在腦門兒上，但是北晉朝提起齊王，提起攝政王，誰不知道是他夏啟言？
「只不過他這剛一上位，北朝就是天災橫禍，連連不斷，各地流民成群，朝中結黨營私，內亂不止，而也就在這麼一個恰到好處的時機，蟄伏了多年的南朝一舉發兵，當即就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說到這兒，遲霜看向了易修遠，眼中一片平靜。
易修遠靜靜地看著遲霜，未發一言，只是他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卻仿佛是能直接看進遲霜的心底一般。
他看清了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裡的悲涼和淒楚。
遲霜卻是看不透易修遠的眼神，他的眼神或深沉或是淺顯，在她看來，都是一如既往的明亮，清澈。
所以就算是被易修遠盯著，她也不在意，只是輕笑著繼續說道：「這便是夏啟言為何會大肆招攬江湖人的主要目的，所以……」
易修遠這時卻是笑了，同時用手指頭敲了敲桌子，接過遲霜還未說完的話道：「就算齊王這人的腦子不堪大用，但他既然能夠想到以拉攏一堆武林高手作為己用，就不能對其輕易小覷，尤其是對他手底下的人。」
遲霜點頭。
齊王並不可懼，可是他手上卻掌握著他手下那些人的命門弱點，以此來驅使那些江湖人為其辦事，全心全意的！
而他手底下的人，三教九流一應俱全，能文能武之人亦是不在少數。
他的腦子不好用，可卻不代表他手裡那些人的腦子不好用。
這也是齊王緣何在江湖上惹了那麼多的麻煩後，還能安然無恙的根本原因。
這些事遲霜從一開始就明白，而關步月卻是吃過幾番虧之後才漸漸地摸了明白，而易修遠此時僅僅只是聽遲霜這麼一說，就直接說到了最關鍵的一點上，他不由得詫異地看了易修遠一眼。
三人就這麼沉默了下來。
而隨著他們的這番沉默，響在他們耳邊的，便是樓下那幾桌人的談話聲，說的還是遲霜上來時所說的話題，言辭間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嘆息。
遲霜聽了一會兒，就似笑非笑地輕聲道：「沒錢給女兒攢嫁妝，卻有錢來客棧里大魚大肉，這當爹的也是夠意思。」
關步月搖頭不語，他知道，這一行人，皆是因他而來。
他不
第34章 齊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