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險落地之後,他回身剛要臭罵易修遠兩句,哪料一回頭就見易修遠跟遲霜都騎在了馬上,易修遠還對他指了指身後的馬廄。
蕭何從那立馬就要脫口而出的怒罵頓時就變成了一個大拇指,而後他撿起地上的劍還給易修遠之後,也跟著去牽了一匹馬……
他們可沒有什麼馬,現在四方戰事不斷,各方兵馬短缺,尋常人戶也不允許私自飼養馬匹,想搞來馬匹還非得是權勢人家不可。
而這家客棧里能稱得上權勢人家的人……也就只有柳春風他們一行了。
易修遠騎術不算精湛,不過他這兩天就專門去找馬廄里餵馬的人問過了,甚至還牽了馬匹上過手,現在倒也是能騎著跑一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臉皮,明明跟上面的柳春風明里暗裡都不對付,偏偏跟這些沒甚地位的僕從下人能打成一片,還叫柳春風不能處置了那些跟他搭話的人。
三人毫不愧疚地各自順了一匹馬,這麼一路騎行,很快就到了城門口。
看著緊閉的城門,蕭何從問:「棄馬而行?」
易修遠搖頭:「那多可惜,我聽說那桃花塢距離這兒也老遠了,咱們棄馬的話,要走一個多月呢!」
去年他從臥龍山跟著遲霜出來後,就是連著趕了好幾個月的路,雖然他是習武之人,不覺得有多疲累,但把時間消耗在趕路之上,總歸是耽誤正事。
遲霜也認可易修遠的話,她左右瞧了瞧身下的馬匹,而後驚喜道:「這馬鞍上帶著有柳家振幅鏢局的標誌,想來守城的人應當是認識的!」
柳家乃是夏啟言名下首屈一指的大勢力,這馬匹想要自由同行於北朝各地,那這標誌就少不了!
蕭何從聞言已經瞬時明白了過來,而後他便朗聲朝不遠處的城門守兵喊道:「快開門,我們乃是奉了柳公子的命,有要是要稟報齊王,須得立刻出城!」
前面那守城兵聞言,果然是立刻開了城門,連遲霜此前說的那什麼振幅標誌都沒顧得上看一眼。
蕭何從三人相視一笑,而後齊齊策馬出城。
待得馬蹄聲遠遠消失了之後,那幾個守城兵才關上城門,繼續面無表情的站崗。
天亮之後——
客棧里的柳春風經過了一整晚的休息,早晨醒來時,他便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昨晚被施小伶逼迫的心蠱這會兒也已消停下來,他感受著身體那日復一日的沉重苦痛,微微苦笑,而後便推門而出,鍥而不捨地去敲響了遲霜的房門。
昨夜之事還未得到解決,他很擔心遲霜會因此而再度將他遠離。
而這並不是他願意見到的。
柳冬月是為他著想,柳春風很能體諒妹妹的良苦用心,所以他不會斥責柳冬月。
而且……能藉此讓遲霜知曉他並非是那心底寬闊之輩也好,免得她日後總要與那些不三不四的江湖人來來往往,憑白毀了他的心情。
這麼想著,手下的敲門聲已經響了起來。
只是連續的敲門聲之後,屋中卻沒有任何得動靜傳來。
以遲霜的內功造詣,不應該如此大的動靜還無任何反應才對!
柳春風正猶豫著要不要推門而入之時,卻聽不遠處的另一間房門卻被打開了,從裡面探出了一個腦袋上已經編了不少細長辮子,但手裡還在拿著頭髮編辮子的人影,朝著他這邊迷迷糊糊地指責道:「你敲什麼敲,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還沒見過一邊編辮子一邊睡覺的。
柳春風看向這人,頓時就微微凝眉。
此人正是施小伶。
施小伶這會兒也看清了柳春風的相貌,而後她又抬了頭去看柳春風手還按著的房門,頓時也不瞌睡了,反而呵呵笑道:「柳公子不必敲了,阿霜已經不在滬縣城中了。」
「什麼……?!」柳春風聽後自是驚訝不已,他又用力地推了推門,果然門應聲而開,而裡面空空如也,連一絲住過人的氣息也不曾留下。
遲霜常年行走江湖,對於抹除自己停留過的痕跡的事兒做得自是得心應手。
柳春風茫然四顧的看著空蕩蕩的屋子,良久之後才喃喃地質問著:「她又不辭而別了?」
他這話也不知是在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