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茶水都還沒喝一口,說不過三句話,就直接轟人了,這是一流世家的待客之道?見識了見識了。」識薇搖頭晃腦的嘆息,言語間好似失望至極。
沈宗主腳下一頓,然後如同若無其事一般繼續離開,只是腳下的速度快樂些。
識薇噙著笑,好整以暇的看著,看上去心情頗好的樣子,在場的人不在少數,好像就她沒感受到沈宗主的怒氣一般,其他人已經快縮成鵪鶉了。
主人家不歡迎,識薇也不是死皮賴臉的客人不是,不用沈宅的下人引路,自己就走人了。
不過離開時沒那麼順利,她被人給堵了。
識薇在整個上層貴胄圈子裡,其實都是很出名的,不論是高高在上的掌權者們,還是小心翼翼求生存的下仆們,或多或少都聽過她的大名。尤其是沈氏,要說不知道她的人,幾乎不存在,誰讓她拒絕了沈朝三的婚事不說,還將人給打了個半死。
沈朝三是個不著調的,明明是大男兒一個,卻整天穿衣裝,那言行比女人還女人,就算是三流世家的貴女們都看不上眼,但是,他身在一流世家,爹是宗主,還是他爹唯一的兒子,所以,不管他有多差勁,身份擺在那樣,婚事其實完全不愁的,貴女們看不上他,可是,貴女們的婚事不是自己能做主。
不過是他娘沒點自知之明,認為她兒子哪兒哪兒都好,天上少有地上無雙,非要挑個各方面都最好的兒媳,而沈朝三本身也對那麼循規蹈矩貴女們不感興趣,在他眼裡,她們就是木訥,呆板,無趣,這才一直拖著。
識薇不過區區寒門庶族,就算有個大將軍爹,也最多就是這個爹讓那些掌權者們有所忌憚,秦識薇是誰?不好意思,在數月之前,壓根就沒幾個人知道。
就這樣一個人,能被沈家看上,那是祖墳冒青煙了,該高興得蹦起來了,可事實呢,趾高氣昂的進去,鼻青臉腫的癱著出來,這都養了月余了,都還在床上躺著呢。
只是如此倒也罷,然,沈氏被如此折了顏面,迄今為止卻啥動靜都沒有,秦家在那好好的立著,如果說之前因為秦桓溫在皇城,邊境正需要他,不好對秦家發難,但後來呢,秦桓溫走了,沈家依舊沒動靜。別說什麼世家風範,不與區區寒門計較,那是屁話,被阿貓阿狗扒了臉皮往地上踩,如果都不找回場子,豈不成了世家中的大笑柄了。
沈氏小輩們,始終沒等到長輩有所作為,出門在外的時候,沒少被其他人嘲笑,說什麼沈家沒落傾頹,老鼠膽兒,一個個氣得臉都綠了,卻不敢質疑詢問自家長輩。
憋著氣兒找秦家人麻煩,卻也只是小打小鬧,秦家人後面乾脆龜縮不出門了,他們還能打上門去?更何況,作為罪魁禍首的秦識薇,不知所蹤,有氣兒沒處撒,那憋得心肝肺的疼,今日得知秦識薇居然主動上門了,可不就氣勢洶洶的找來了。
沈朝三在外面是個不討喜的,而在沈家這種趨勢只會更甚,但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一筆寫不出兩個沈字,沈朝三被揍得起不了床,他們樂得險些拍手大笑,然而事情發酵,影響到他們身上的時候,那必然也會一致對外。
沈宗主比識薇還先一步知道事情的發展,但是,他就跟不知道一般,要說他一宗之主,輩分上也算是長輩,不論什麼原因,跟一個小姑將計較,那都是有份,家裡的小輩就不一樣了,說破了天,頂多也就是一句意氣用事。
沈宗主倒是忘了識薇有多可怕,一群溫室里養大子弟,面對大魔王,那不是送菜嘛。
識薇這會兒倒是不像大魔王,手中甩著系在腰間的銀鏈子,就宛如那吊兒郎當的紈絝。
迎面迎來一大群人,識薇還偏了偏頭,那模樣,就跟一個天真的小姑娘一樣。
「秦識薇——」為首的青年男子,那眼神分明是要吃人,卻依舊端著架子。
識薇眨眨眼,「喲,你們是沈宗主派來作陪的?我就說,身為宗主,豈能不知道待客之道,但是呢,也不用這麼客氣,來這麼多人,讓人多不好意思。」
原本就有氣的人,這一下險些一口氣堵胸口喘不上來,「不過區區寒門女流,也敢編排我沈氏宗主,當真好大的膽子。讓我等作陪,你也不怕折壽?」
識薇的神色也淡了下來,「不是來作陪的?所以,世家之主,果然連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