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對他說的那個青梅竹馬有印象嗎?」
青司看著鳩摩道,「能讓這樣一個看似什麼都不行,卻又偏偏意志堅定的人永遠烙印在腦子裡,想來該是一位傾國傾城蕙質蘭心的大美人才是。」
鳩摩聽得笑出聲來,「你在說你自己?」
青司簡直懶得理會對方,都說佛陀慈悲,她身邊這人,難道就不能閉嘴!
馬車依舊搖晃前行,青司捏捏眉心,控制住胃裡那股子不適。
「你也暈車?」鳩摩雖然這樣問,手指卻已經熟練的放到了青司蔓蔓長發上。
帶著薄繭的指腹按壓在青司的太陽穴上,輕輕的打著旋兒,為青司舒緩那份不適。
胃裡的翻騰,慢慢平息,青司垂眼看看睡得香甜的顧輝耀,突也有了睡意。
「你要不要睡會?」鳩摩道,「或許等到你醒了,我們就已經身處狄國王宮。」
「這麼快?」青司抬手打了一個秀氣的哈欠,「我還以為從外三城到狄國,要十天半個月?」
「我們現在走的屬於到達狄國王宮的捷徑,不出意外的話話,一天一夜就能到達。」
「那太好了,」青司就勢歪倒,枕在鳩摩的腿上,「我就睡一會,等到了地方,你記得喊醒我。」
「睡吧。」鳩摩的手指照例放在青司的太陽穴上,一下又一下的揉著,大約是真的困了,又或者周圍的環境讓青司覺得足夠的安心,總之她剛一躺下,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燭火在一旁依舊亮著,馨黃的燈火暖暖的落在青司的臉上,為那份睡著後的恬靜,靜靜的鍍上一層金色的邊框。
她的氣他看不透,也或許是因為看不透,所以他總是對她格外的在意。
如果說這人們身處的世界是一個圓圈,那青司絕對站在這個圓圈之外。
她既參與其中,又好似不受圓圈的控制,可是他不行。
他走走停停,幾次來到狄國,又幾次離開,他不喜歡那個位子,他也不想被人永遠的留在那個位子上。
可是兜兜轉轉他又回來了。
「或許這是最後一次回來了吧。」
燭火搖晃里,鳩摩聲音輕的就像嘆息,他垂眼看了看臥在他膝間睡著的青司,精緻的眉眼裡一如既往的平和。
「你不會在我這裡停留太久的,好好休息吧,等你醒了,我會歡送你離開,只是,若是有天你路過這裡,還請你與我見上一面。」
「青司,你一定要好好的……」
青司覺得這覺睡得莫名其妙的踏實,她覺得有人在她耳邊說了很多很多話,可是她醒來時卻一句都沒有記住。
他有一雙手,很是溫柔為她緩解著身上的痛楚。
「我睡了多久?」青司捏捏眉心,從鳩摩身上起來。
「不多,不過就是睡了五個時辰。」鳩摩語氣一如從前,但是,青司卻覺得,鳩摩有些不對勁。
「是不是我剛才睡得時間太長,把你的腿給壓麻了?」
「與這個無關。」鳩摩掀開車窗,窗外依舊蒙著那層黑布,但卻能通過這層黑布隱隱約約的聽到車外的說話聲。
直到這時,青司才發現,馬車不知何時停下了。
「這裡就是狄國王宮?」
鳩摩搖了搖頭,「按照速度來推算的話,我們現在應該正在通過中六城,進入內城的城門口。」
城門口?
「這可不是個好地方,」青司了可沒忘了,他們現在可正在被人通緝之中。
青司撩開車簾,將耳朵貼那層阻擋視線的黑色篷布上,對方說的是狄國話,聲音又快又急,青司有些聽不懂,不過這阻止不了她探究的心思。
青司二話不說,直接將鳩摩的腦袋按在了蒙住馬車的篷布上。
鳩摩無奈的看著青司,事關他們兩人,他當然會用心聽,但是能不能別一副逼迫他人的樣子。
「好好聽」!見鳩摩走神,青司對著鳩摩揮了揮拳頭,她那細瘦的拳頭,對於鳩摩來說,是另一種不能提及的隱痛。
青司也趴在篷布上,想要藉此聽到一點訊息,可是零零總總的說過之後,青司聽到那個趕車的車夫,站在那裡有些惱羞成怒的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