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的銀髮,精神非常的好,一雙鷹眼不怒自威。
楚凌並沒有倨傲,而是和單東陽一起行軍禮,喊了一聲老首長。這個舉動讓吳文忠臉色稍緩,他也是怕楚凌太傲慢,來了連個禮數都沒有。那會讓他下不來台。
「東陽,你先下去,我有些話要單獨跟楚凌談談。」吳文忠吩咐道。「是,老首長!」單東陽又行了一軍禮,恭敬退出。
待單東陽離開,門關上後。吳文忠卻不請楚凌坐下,而是目光嚴肅的直視楚凌。這樣的直視非常的有壓迫感,一般人若做了虧心事,一定不敢面對吳文忠的眼神。吳文忠是軍方里數一數二的大佬,就是一號首長見了,也要尊敬的喊聲老首長。由此也可見吳文忠的威勢有多麼的恐怖。楚凌迎上吳文忠的目光,他眼神淡然,如平靜的湖水,古井不波。既不顯跋扈,也不顯懦弱。
吳文忠微微意外,隨後淡聲道:「坐!」
「是,老首長!」楚凌安靜的入座,並不是坐半個屁股的拘謹,而是四四方方。
這些小細節,吳文忠都看在眼裡。便也知道了楚凌此番來的態度。
說起來也是命運機遇,若沒有這兩年楚凌的大飛躍。吳文忠絕對不會知道楚凌這號人物,但現在因為特殊的關係,兩人卻幾乎要平起平坐的交流。
「小楚!」吳文忠醞釀一瞬,開口,道:「你是一名軍人,你覺得軍人的職責應該是什麼?」
「保家衛國,不動如山,侵略如火!」楚凌言簡意賅的回答。
「那麼你覺得你身為一名軍人,做到了這些嗎?」吳文忠淡淡的看著楚凌,似乎要將他的內心看穿。
楚凌坦然道:「我沒有做到。在我是一名軍人的前提下,我還是一名武者。」
吳文忠眼睛眯成一條縫,道:「文以儒亂法,俠以武犯禁。所以你是一名武者,便可以為所欲為,笑公卿,傲王侯,眼中沒有絲毫國法,對嗎?」
楚凌看向吳文忠審視的眼神,他深吸一口氣,道:「楚凌不敢!我從沒有想過傲王侯,笑公卿。我更想我是一名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吳文忠冷聲道:「笑話,難道還有人用槍逼著你不成。治大國如烹小鮮,我們國家十三億人口。這麼大的人口基數,不可能水至清。但是我們有法律存在,法律就是來約束的。若人人如你,這個國家豈不要亂套。」頓了頓,道:「小楚,我要聽聽你的解釋。」
楚凌聞言沉默一瞬,隨即微微一嘆,道:「其實老首長,我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您不去盯著那些所謂的人民公僕來治罪,卻將所有的責難留給了我。您要我的解釋,我的解釋就是,感同身受!您現在身居高位,永遠不可能體會到底層者的難處。您若是一個普通的老人,您有可愛的孫女,但您的孫女被羅飛揚這種人糟蹋了,您怎麼辦?您要去伸冤,結果被羅毅把您兒媳婦**逼成神經病。把您兒子關進班房裡,找人殺死。如果這一切一切都發生在您身上,您是否還能站在這兒跟我侃侃而談。您跟我談國法,這件事若不是我站出來,誰敢治羅飛揚的罪。即便是我站出來了,也是如此的難。還有,我知道您對我昨天殺三名城管很憤怒,認為我目無法紀。但我還是要說這四個字,感同身受。如果您沒有今天的身份,是一個賣瓜的攤販。三名城管砸您的西瓜,這且不說。當時的情況您沒看見,這三名城管根本沒把人當人看,我這兒有一些照片,您可以看看。」說到這兒,拿出手機遞給吳文忠。
這些照片是李紅淚找拍下的人弄來的,楚凌提前儲存好,就是為了拿給吳文忠看的。
吳文忠調出手機里,那三個城管砸西瓜,跳起來踩人,抓頭髮膝頂的照片歷歷在目。這些照片看得吳文忠血液翻湧,臉色鐵青。
啪!的一聲,吳文忠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去聽一件事情,遠遠沒有真實看到時的震撼。吳文忠似乎有些懂楚凌的衝冠一怒了。
「老首長,我是一名武者!」楚凌一字字道:「然後,我才是一名軍人。在您指責我的時候,我希望您能感同身受。社會雖然分工不同,有貴族草民之分,但我認為,每一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靈魂。都應該尊重其人格!」
吳文忠深吸一口氣,看向楚凌,他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道:「捫心自問,小楚,你心裡當真就沒有一絲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