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沈重山回來之後和許卿共度的第一個晚上,兩人洗漱過後,沈重山抱著許卿躺在床上,他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只是看著許卿,而躺在他的懷裡,許卿也抬頭看著沈重山,兩人就這麼對視著,房間裡面沒有對話的聲音,剩下的只有彼此的呼吸聲,還有那幾乎要濃成實質的曖昧氤氳。
「好多次,我都以為你不會回來了。」許卿輕聲。
沈重山笑著緊了緊懷中的佳人,輕聲:「我會回來的,不管在哪裡,都會想盡辦法回到你的身邊。」
許卿嘴角上揚,似乎很滿意,她找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躺在沈重山的懷裡,如同夢囈一般:「如果你真的不回來了,我也不去找你了,你過你的生活,我做我的工作,我不會嫁人,也不會看別的男人一眼,等哪一天你要是又忽然出現在我眼前了,我就打你一巴掌。」
沈重山低頭問:「那這一次怎麼沒有打我?」
許卿抬起頭來,那燦若星辰的眸子裡面全是秋水一般的瑩潤,她:「是一方面,可事情真的到了眼前,又是另一回事。」
沈重山輕笑,抱著懷裡的許卿,輕嘆道:「這一年多的時間,我忘了自己是誰,也忘記了之前所有的事情,但是我卻總覺得我應該活著,好好地活著,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可以苦一累一,但是必須活下來,因為感覺到有人在等我,很重要的人,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的人。」
在沈重山的懷裡,許卿輕輕地顫抖著,她把臉蛋埋在沈重山的胸口不敢抬頭,聲音悶悶地從裡面傳來,她:「你這人,怎麼消失了一年多回來,變得這麼油嘴滑舌的。」
「愛聽嗎?」沈重山輕佻道。
回應他的,只有許卿象徵意義更大過實際意義的輕輕一擰。
別勝新婚,只是闊別了這一年多,沈重山和許卿共同度過的第一個晚上他們什麼都沒有做,看的出來許卿是真的累了,心裡上的累比身體上的累有過之無不及,一年多的等待和煎熬,沒有人知道她這一年多是怎麼過來的,但是到了現在,她終於能夠放下一切安安心心地好好休息,所以許卿很快就陷入了睡眠之中,她均勻的呼吸輕輕地撲在沈重山的胸口,那溫暖和溫熱讓沈重山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是如此的有意義,一切,不為天不為地不為蒼生,為的僅僅是懷中的傾國佳人。
沈重山感覺自己要是古代的皇帝的話,肯定是類似周幽王那種烽火戲諸侯只為博佳人一笑的昏君。
只是這昏君於千古歷史而言,自然是要被人唾棄和恥笑的,身為皇帝,他是個昏君,可身為丈夫,他卻是史上第一情聖,這樣的男人,對於任何一個女人來都是致命的毒藥。
夜色越發的深沉,仿佛天地之間的一切都進入到了休眠之中,黑夜籠罩大地,萬籟寂靜,此時房間裡面,沈重山卻掀開了被子,鬆開許卿的手,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房間。
帶上了房門,沈重山上到樓上,屬於葉浮屠和葉琉璃的房間,來到葉浮屠的房間裡,沒人,葉琉璃的房間裡,只有葉琉璃自己躺在床上平穩地呼吸安睡著,若不是知道葉琉璃的情況,只怕是連沈重山都覺得她只是睡著了而已,但是沈重山卻知道葉琉璃的性命,就在接下來不多的這二十多年之中被決定,一切,都看在他的身上。
關上房門,來到陽台,果然,葉浮屠在這裡。
今夜,明月皎潔,坐在陽台上,葉浮屠手裡拿著酒杯,抬頭看著明月。
雖然沒有回頭,但是葉浮屠卻好像看到了沈重山的到來,他朗聲:「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千年之前詩仙李白是否和我一樣寂寞,只能飲一杯無?」
天氣雖然已經初春,但這夜晚卻還是涼的很,搓了搓手掌,沈重山來到葉浮屠身邊坐下,不客氣地拿過了他手上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笑道:「你的運氣可比他好的多,他是高處不勝寒,天地之間能知他懂他成為他至交好友的沒有,而你卻還有我陪你。」
葉浮屠斜眼看著沈重山,不滿道:「你這話的意思是我還不夠高處不勝寒的格?」
「夠夠夠。」任何時候都不要和一個已經微醺的人鑽牛角尖,否則的話你肯定要吃虧,深諳箇中道理的沈重山咧嘴笑嘻嘻地,笑過之後,他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消失,嘆一口氣,沈重山:「我想,我欠你們父女的已經很多了。」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