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劉琰波一句「死矮子」徹底激怒了暗夜行者,這位在國際上響噹噹的殺手臉氣成了豬肝色,一股勢不可擋的殺氣瞬間炸裂。
這個小侏儒,真的怒了。
他右腳向前跨出半步,身子微微向前半躬著,右手已經摸上那把跟他身高差不多長的武、士、刀刀柄,陰冷道:「拿出你的兵器來,我要和你決鬥。」
本來是各為其主的生死爭鬥,兩個人也都屬於老陰、逼,最喜歡乾的就是出其不意陰人勾當。
現在倒好,這是變成了一場堂堂正正的個人決鬥了,只為自尊而戰?
不得不說,來到海市這三年多,劉琰波的變化還是挺大的,至少變得會說話了許多,以前他可沒有這毒舌屬性——
生活就是一個大熔爐,沒有什麼人能保持一成不變。
劉琰波笑了笑,一口吧唧掉還剩三分之一的香菸,起身順手摺了一截柳樹條,揮了揮道:「如你所願!」
兵器就是這一截柳枝?
這尼瑪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但是這次還真不是劉琰波有意裝逼,是這貨身上壓根就沒帶什麼像樣的武器,連水果刀都沒有。
不過甭管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反正暗夜行者已經覺得這是自己生平受到最大的一次羞辱,怒氣衝天道:「可惡的支、那人,你會為你的狂妄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話音剛落,暗夜行者欺身而上,寒光乍現——
居合拔刀術!
快!
好快的一刀!
劉琰波眼睛亮了,只覺得胸中一陣熱血上涌。
這是他回歸普通生活以後碰上的第一個真正能稱之為高手的敵人,暗夜行者還只出了一刀,就已經點燃了劉琰波心中沉寂多年的戰意,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個快要走到生命盡頭的老人一樣,突然間煥發了第二春,有種無法形容的興奮和喜悅寫在了臉上——
沒有真正的敵人,是不是也是一種寂寞啊?
叮~
劉琰波沒有選擇正面剛,而是向右滑開一步,用柳枝條以四兩撥千斤之力點開了這當頭劈來的一刀——
他沒有還擊,只是在防守。
暗夜行者一擊未果,刀換左手,身子一扭再度刺出,瞬間就刺出了十一刀,剛烈的刀法中竟似帶著劍法的輕靈和毒辣。
刀中有劍,劍中有刀!
這不算是什麼很新奇的武功,可現在這個世界上已經很少有人能練成。
想要將劍法的輕靈多變融入刀法的剛烈沉猛中,看似簡單,實則是難上加難,十成中有九成以上的人最後都會練德不倫不類,不僅會失去刀的剛猛之勢,也會缺乏劍的清奇取巧之長。
而暗夜行者顯然是那十成中不超過一成的其中之一,他已經把這一門刀劍雙殺的本事修煉到了一種爐火純青的地步。
劉琰波的眼睛更亮了,就像孩子們看到了一個很獨特的玩具一樣,心裡竟然有些愛不釋手的感覺——
不對,是不忍出手打斷它……
二十八招過後,劉琰波受傷了,他左手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因為他一直都沒有做出過一次像樣的攻擊,只是一味地躲避防守,其中有好幾次兇險萬分,明明只能靠進攻才能化解對方的招式,可他卻選擇了退讓——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換句話說,能只挨一刀,已經是一個很不錯的結果了。
進入攻擊模式以後,暗夜行者身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股怒氣和浮躁,只剩越來越凌厲的殺氣,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剛猛刁鑽,他此時就像一台精密的殺人機器一樣,沒有任何重複使用的攻擊手段。
劉琰波的眼睛也越來越亮,對於手臂上血淋淋的傷口絲毫不在意,或者說是渾然不覺。
他一直等到暗夜行者使出七七四十九招時,原本變得雪亮的眼睛突然一頓,就已黯了一分。
暗夜行者剛攻完第四十九招,竟配合忍術中的障眼法憑空消失,瞬間出現在了劉琰波後面,凌空劈下一刀——
迎風一刀斬!
四十九招使完,這位殺手榜上排名第十七的高手第一次使出了重複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