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宛如平地驚雷,眾人一愣扭頭看去。
身上破破爛爛裹著的被子松松垮開,頭髮散亂披在腦門前,頭上還帶了點菸氣,黑漆漆的臉看著眾人,唯有那雙眼睛亮的像狼,仿佛擇人而噬。
有人心虛,猛一瞧到這一幕,倒退兩步,「啊!鬼啊!」
其他人也不由的倒退,驚懼的看著牆上的夏機,不知她究竟是人是鬼。「誰?誰推我!」馮蓮尖銳的聲音響起,她瞪著身後,被掃到的人無一例外的低下頭,不敢與她對視。
但她被推出來,只能故作強硬的看著牆頭,「你究竟是人是鬼?」聲音雖大,卻能聽出顫抖之意,分明外強中乾。
夏機嗤笑一聲,跳下牆頭向她走來,「你說我是人......」頓了頓,聲音陡然拔高,「是鬼?!」
「啊啊!」馮蓮一驚,下意識大叫,倒退出去,再不敢看夏機。
其他人卻安靜下來,近處燈火通明,夏機雖然菸灰滿臉,但眼神發亮,呼吸淺淺,分明是個活人。
夏機想著怎麼報這一火之仇,手裡拳頭捏的啪啪作響,眼神越發明亮,卻不想身後傳來一聲,「夠了!」
怎的夠!竟是個不速之客!
夏機眼神不善的看向來者,是跨著步子掐時掐點準時前來的屈臣。
「來人,把她們送回貴人們的府上,從哪來回哪去。」屈臣看都不看夏機,心情極好的吩咐著。
夏機雙眼微眯,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這屈臣夠狡猾,要說這場鬧劇不是他故意推動的,說什麼她夏機都不信。
夏機捏住手指,看著眼前個個咬牙切齒看著她的一群女人,邊哭喊著求饒不要送回去的,邊怒罵著夏機不得好死的,夏機閉了閉眼,屈臣這一招夠狠。
既替他解決了後院這一群不知是間諜還是妖精的女人,又替他擋了刀,還落了個屋倒人黑的下場,是她疏忽了。
他就是個白月光的皮,黑餡兒的里兒!
「姐姐,你沒事吧。」伺兒遞上溫熱的毛巾,看著夏機一臉擔心。
十四默默的站在夏機身後,不言不語,卻是擋住了那群女人被拖走後不停止的唾罵。
夏機心裡暖了暖,微微一笑,就見身前湊上一人,「姬,我這兄弟擔心的不行,都快哭了呢!」
夏機回看了十四一眼,卻見十四漲紅了臉瞪著牛軻廉,「主人別聽他胡說......」要不是眼下時機不對,他都要跪下來請求主人原諒。
接著十四小聲道:「他就是牛軻廉,我之前說的牛大叔。」
「什麼牛大叔!我有那麼老嗎?!」牛軻廉氣急敗壞的看著十四,恨不得把他從夏機身後揪出來評評理,「我們兩個分明平輩,看起來差不多嘛!」
牛軻廉還在嘟囔著,夏機微笑道:「多謝牛大哥。」之前救火他倆素昧平生,雖然是看在十四面子上,但也算一份照顧情義所在。
牛軻廉撓撓頭,擺擺手,「都是十四啦,我就潑幾桶水,不算什麼。」說完有些赫然,卻是承認了牛大哥的身份。
等那群女人一走,院內兵荒馬亂的情形頓時安靜下來,夏機看著火被潑滅卻依舊煙氣繚繞的斷壁殘垣,嘆了口氣。
屈臣走過來,夏機毫不避諱的看著他,即便是深更半夜,這人依舊穿的嚴整,扣子扣到脖子,袖子的紐扣也不放過,哪怕身周散發著男性無時不在的誘惑,也不改這般穿衣作風。
他輕輕俯下身子,貼近夏機的耳側,「這場戲不錯!」
還沒等夏機瞪視,屈臣就已經站直身子,「姬何不快?!」話語中帶著驚疑,似乎難以置信,但夏機直面著他,他的表情卻不是如此。
夏機明了,他只不過是再給身後之人或者隱藏之人做一場戲罷了,而正戲演完,自然該他上場來個結尾。
但夏機明知真相,卻不願配合他,帶著盈盈笑意說道:「我哪有不高興?郎君你對......」
還沒等夏機說完,就被屈臣截住話頭,「郎君對姬如此之好,不惜將眾姬妾趕走,姬的確該歡欣鼓舞些。」
說完,屈臣還狀似親密的卷了卷夏機蓬亂向上騰起的雜毛。
夏機一陣惡寒,本來她想說郎君對那群姬妾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