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了。」
很難想像那個煙不離手且十分嗜酒旳渣男會用這樣一副低沉的腔調和略顯悲戚的語氣說話。
所以當洪非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也不由得沉默下來。
三秒後。
「真的嗎?」
「是,醫生說的。」
「還有多久?」
「最多半年。」
洪非再次沉默,良久,他才幽幽地道:「這也太久了吧?」
於是,沉默的人變換了。
「你是不是聽錯了?應該是半個月,或者半天?葬禮安排好了麼?我給你準備一隻大大的香檳。」
康斯坦丁靜默無聲,久久不言。
於是在他沉默的時間裡,洪非再次回想著剛才黛安娜的話。
神的力量。
神不神的不重要,關鍵在於,那樣的狀態下他隨手就打出了一發暴擊。
那不是對力量的簡單增幅,就像是直接提升了力量的最終效果,以一分的力量打出了十分的傷害。
很暴躁。
所以以「神」為名洪非並不贊同,既然他能掌握到,那就代表這種力量不是神的,而是宇宙本就的。
那些神也太會給自己的臉上貼金了。
不過這種話就不適合跟黛安娜講,那等於指著鼻子貼臉輸出破口大罵,太鋼太直了。
回憶著那種狀態,洪非乾脆落入一片無有人跡的曠野。
腳踏地面,洪非問道:「你死了沒有?」
「還沒。」
「那為什麼不說話,裝高手?」
「我……你也太狠心了吧?」
「有話就說,我很忙的。」
「你不是休假了嗎?」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開口的機會。」
康斯坦丁在對面嘖嘖兩聲,旋即快速說道:「之前你說不用繼續攬著阿曼達·沃勒之後我就離開了那個破地方,我在洛杉磯跟我的助手會合,解決一些麻煩的過程中我發現了一些問題,但是我的身體已經不行了,所以我想找你幫忙。」
「這樣啊。」
「對,我知道你很厲害,現在能幫我的人只有你了。」
「不幫。」
「謝……誒?」
洛杉磯一間公寓內,康斯坦丁嘴裡叼著的煙都掉了,菸頭落在褲子上,立時便灼出一個洞來,他連忙起身抖來抖去,拍了拍褲子一臉心疼,接著撿起掉在地上的香菸塞回嘴裡,輕輕吸了一口, 語氣又變得哀婉起來:「為什麼?」
「這還需要理由嗎?」
「不需要嗎?」
「需要嗎?」
康斯坦丁抓著頭髮:「你在哪兒, 我們當面說。」
「法國。」
「嗯?你什麼時候跑出去的?」
「我去哪兒要跟你匯報嗎?」
「不, 當然不用,但是……算了,你等我, 我來找你。」
洪非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哈,我在法國你都不放過我, 看來你是鐵了心要吃定我了?」
康斯坦丁嘴角抽搐兩下, 既悽苦又委屈地道:「這樣說話也太難聽了, 莪只是想跟你見面說。」
「你想跟我見面然後更方便使用你的苦肉計,最好當著我的面咳出一口血來?」
「你怎麼知……憑空污人清白?」
「呵!」
「不是, 洪警官,洪先生,為什麼不願意幫我?」
「因為你不老實。」
康斯坦丁沉默了。
但是很快他又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嗯?」
「洛杉磯的事情。」
「我怎麼會知道。」
「好吧, 我老實跟你說……」康斯坦丁掐滅菸頭, 吐出一口濃煙, 眼神失焦, 語氣鄭重地道:「地獄,要入侵了。」
「哦。」
聞聲, 康斯坦丁眼角狂跳,但還是壓住情緒,繼續深沉開口:「我在這裡遇到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