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當中,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地毯上,地毯上細密的絨毛根根清晰可見,皮鞋踩在地毯的邊緣,穿著襯衫的默克爾把身體向前傾,越過桌子,從置物架上把地球儀拿了下來。
地球儀已經很久不用了,表面落了一層浮灰,默克爾拿出抹布輕輕擦拭著地球儀的表面,這時,他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一回頭,發現是席勒走了進來。
「中午好,先生……哦,那是什麼?」默克爾先是正常的打了招呼,隨後,他有點疑惑的看向席勒手裡拎的那個東西。
「昨天我和維克多去逛了西區的古董店,找到了一個好玩的東西。」席勒晃了晃手裡的那個東西,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
那是一個木頭的框架,加上許多木質的小珠子,席勒拿起來一晃,默克爾就看到了那個東西的全貌,他說:「這是……算盤?您怎麼會對這個感興趣?」
「算盤,古老的計算工具,我愛它勝過計算器,同樣是發出響聲,算盤珠碰撞的聲音可比計算器的電子合成音要悅耳的多了。」
席勒一邊說,一邊拎著算盤坐到了桌子後面,他眯起眼睛,看向牆上的掛鍾,默克爾向旁邊走了一步,微微讓開,確保不會擋住席勒的視線。
可席勒只是隨意的看了一眼表,然後就開始低頭擺弄起那個木頭算盤。
看得出來,這算盤應該是個古董了,不過好在,有包漿的木頭會讓手感更加順滑,席勒一手撐著腦袋,一手不停的撥動算盤珠。
默克爾看了一會,發現席勒並不是在隨意撥動算盤珠,他似乎真的在用算盤計算這些什麼,不但手上的動作不停,嘴裡也念念有詞。
默克爾發現,自己的僱主真是越來越古怪了,作息和生活習慣的改變也就算了,之前,他還對這個地球儀愛若珍寶,可不知哪天起,地球儀就被扔在了一邊,反倒是之前一直不怎麼受待見的手杖被頻繁拿來使用,頂端都有些磨掉漆了。
今天,又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一副算盤,而且似乎還真的去學了珠算,並打算使用這種頗為古老的計算方式,來計算某些東西。
「先生,如果您要計算的東西比較重要,我可以幫您去拿計算器,我並非質疑您的珠算能力,只是數字和賬目都是一錯百錯,一旦出了岔子,挽回這部分內容,可能會消耗掉您相當長的時間……」
「沒關係,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席勒把算盤珠子打的噼啪作響,他說:「我只是先練習一下珠算,以便應付接下來可能到來的算賬高峰……」
「算賬高峰?」默克爾又有些不解了,可這時,席勒又抬頭看了一眼表,就在他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默克爾聽到樓下的門鈴響了。
默克爾有些驚訝的側耳,然後快步走到房門前,朝樓下看了一眼,說道:「我記得,今天應該沒有預約?」…
「的確,因為來的人根本不懂預約這一套。」
默克爾回去將手裡的地球儀放下,來到樓下之後,他就發現一個人影懶散的靠在門邊,甚至都不用靠近,他就知道,除了康斯坦丁不會有別人。
「早,默克爾,席勒在嗎?」康斯坦汀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抬腿就往裡走,反而是管家默克爾只能跟在他的身後。
「康斯坦丁先生,您必須得先來電預約,我才能知道席勒先生今天到底有沒有時間,如果您不預約,正好碰上席勒先生有事,不是白跑一趟嗎?」
「得了!」康斯坦丁擺了擺手說:「他能有什麼事?吃飯、睡覺、擦他那把破雨傘,一天只工作4個小時,剩下20個小時把自己關在書房裡研究陰謀……」
「您最好別這麼說。」默克爾追在康斯坦丁的身後,可是康斯坦丁真的邁起步子來,走路飛快,他穿過庭院,踏上樓梯,「曾曾曾」幾步,就來到了席勒所在的書房。
席勒依舊坐在書桌後撥弄算盤,康斯坦丁走進來的時候,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伸手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康斯坦丁一撩風衣下擺,坐到了椅子對面,席勒給了默克爾一個眼神,默克爾先是把窗簾拉上,然後走到門邊把門關上,然後站到了桌子前。
康斯坦丁抬眼看他,然後說:「接下來,我們要進行一些私人會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