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大概能理解洛基所說的邏輯了,在很長一段時間,大概是他們從少年到青年的這段時間裡,洛基的身份很尷尬。
當他們是小孩的時候,他們沒有任何義務和責任,畢竟阿斯嘉德就是再喪心病狂,也不可能讓小孩上戰場,據席勒了解,阿斯嘉德的生育率很低,每個孩子都是寶貝,他們兩個人的童年也算是在無憂無慮的環境下度過的。
但是一旦他們開始長大,他們就有了必須要承擔的責任,那就是像每一個阿斯嘉德人一樣,用戰功為他們的國度添磚加瓦。
戰爭是一台一旦開動就無法以正常方式停下來的機器,每個被捲入其中的阿斯嘉德人都有苦衷,都身不由己,但也都享受著戰爭紅利帶來的好處,自然也就不可能獨善其身,奧丁也是如此。
作為君王,既然是他開動的這台龐大無比的戰爭機器,那他的兒子也就必須得會開這台車才行,托爾作為奧丁選定的繼承人,他必須得早做準備,以便從他父親手上接過烈馬的韁繩。
洛基不是繼承人,準確點來說,奧丁不能讓洛基繼承阿斯嘉德,因為不論是體質還是身份,他都承擔不起這樣的責任,所以他最好離這些事遠遠的。
哪怕他想做,奧丁也一定會早早地把他排除在權力中心之外,這樣對所有人都好,托爾能夠更好地承擔起責任,洛基沒有嘗過權力的滋味,也不會有得而復失的失落,奧丁本人也能夠平穩地將阿斯嘉德交到繼承人的手上。
這其中唯一有所犧牲的就是洛基,因為在阿斯嘉德的大環境之下,每一個人都必須為了勝利作出貢獻,如果你不能打仗,那你就去管後勤,如果你管不了後勤,你就去搞科學研究,如果你連研究都搞不了,那就待在家裡生孩子。
但以上這些洛基全都做不到。
首先,因為體質問題,他就不能打仗,他的欺詐魔法不適合正面戰場,根本沒有阿斯嘉德人跳幫戰的效率高,要強行操作也是出力不討好。
他也不能管後勤,這方面一直是弗麗嘉在負責,只有神後才有資格分走神王一半的權力,一個王子是不行的,奧丁不會給洛基這種似是而非的念想。
科學研究他也搞不了,因為阿斯嘉德絕大多數的武器和飛船都依賴於神力,洛基的神力本來就弱,大多數實驗他都參與不進去,剩下的也和後勤工作一樣,掌握武器也是進入權力核心的門票,奧丁不會給他這樣的念想。
那就只剩下了一種方法,那就是繁育後代,雖然那個時候的洛基並不知道自己是冰霜巨人的後代,但他也知道自己這種先天性的衰弱,有一定的可能遺傳給後代,那不光無法為阿斯嘉德添磚加瓦,還容易拖後腿。
但是洛基對於後代一直有一種執念,就像他很容易接受了海倫的存在,就像他現在寧可跨宇宙相親也要弄出個孩子來,甚至失敗了好幾次都不放棄。
席勒以前一直以為他把自己的生育價值看得這麼特別,是像某些人類父母一樣想用孩子來彌補自己的不足,實現自己的願望。
人們總是會有這樣的願景,希望把小時候的自己再養大一遍,用一種全然不同的沒有遺憾的方式去補足自己不夠幸福的童年。
洛基本來也該是這樣,以這樣的身份存在於阿斯嘉德當中,他一定有太多總是會入夢的遺憾,如果有了後代,他就可以去彌補這些遺憾。
但是現在看來好像並非如此,他並不需要把自己再養育一遍,因為一直有一個人在以正常的方式養育著他,那就是他的哥哥托爾。
有的時候席勒也很難辨別出托爾到底是真的單純還是大智若愚,又或者他其實本來就是兩者的結合體。
從古至今,能在複雜的皇家權力鬥爭當中只扮演最單純的哥哥的角色的人屈指可數,托爾就是其中一個,而且從始至終堅定不移。
在其他人那裡,洛基有很多的身份,比如不能夠接觸權力的非繼承者,體弱多病的魔法師,不那麼受歡迎的二王子,但旁人對他的這些認知好像都是影響不了托爾,甚至連奧丁對洛基的認知也影響不了。
托爾對待洛基的邏輯和其他人始終不在一條線上,他排除了所有複雜的身份認知,堅定且堅決的只把洛基當弟弟。
這樣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