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表現得很警惕,緩緩地靠近了門邊,席勒正在跟菲利克斯說一個柏林郊區的笑話,菲利克斯笑得很開心,蒼白的臉上有一抹不正常的紅色。
尼克把手按在了腰間的槍上,而席勒身體前傾,湊過去檢查菲利克斯的眼底,用聽診器聽他的心跳。
尼克還是不肯放鬆,直到瓊斯推了他一把,低聲在他耳邊說:「你不能一邊把他當罪犯,一邊要求他當醫生,放鬆點。」
尼克嘆了口氣,走了進去說:「既然你來了這裡,我也就不廢話了,菲利克斯的父親是名軍官,在我們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幫過我們,但他死了,於是我們就把他家的老房子當做了基地,同時照顧著菲利克斯。」
「這孩子有先天性的心臟病,但是幼年的時候沒做手術,所以一直很虛弱,醫生說他沒幾年好活了,我們現在需要一個外科醫生為他做手術,那會是你嗎?」
席勒很認真的聽著聽診器里的聲音,面色逐漸變得有些凝重,他轉頭看著尼克說:「先天性心臟病最好的手術時期他已經完全錯過了,如果現在再做,效果沒有那麼好的同時,還有可能有更大的危險。」
尼克也不跟他廢話,坐到了床邊看著菲利克斯說:「你想做手術嗎?菲利克斯,那可能會讓你後半生變得更加健康,但也有可能讓你死去或者維持現狀,賭你能不能活過25歲。」
「我當然想做手術。」菲利克斯說:「如果我死了,我也不會怨任何人,這只是上帝的一個玩笑,但如果我能活下來,或許我可以做點對世界有益的事,算是回報上帝放我一馬。」
「虔誠的孩子會有好報。」席勒說:「上帝一定會站在你這邊,也站在我這邊。」
瓊斯明顯有些擔心,但是沒有開口阻攔,尼克略一停頓,然後說:「我可以在戰地醫院弄到一間病房,但是肯定達不到手術室的無菌標準,藥物也只有很普通的那些,不過能弄來一套完整的手術器具,你覺得這樣行嗎?」
「沒問題。」席勒站了起來說:「算是回報你們幫了瑪格達和安雅,上帝保佑你們。」
「最後一個問題。」尼克沒有讓開位置,而是瓮聲瓮氣的說:「你真的是教堂殺手嗎?」
「不,我不是。」席勒非常篤定的回答道:「我沒有任何必要殺了他們,我只是醫生而已。」
尼克用那種特工特有的深邃的目光盯著他,但最終還是讓開了位置,在席勒離開十分鐘以後,尼克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響起長短不一的響聲。
尼克瞪大了眼睛,立刻叫來喬納森抄寫下電碼,看著逐漸出現在紙上的數字,尼克的嘴唇有些顫抖,他拍著桌子說:「快,快去查這個坐標!」
席勒很快回到了埃里克的家,他從搖籃里把安雅給抱起來晃了晃,看著這個出生沒多久的小女孩兒嘆了口氣。
「你相信我的專業水平嗎?」席勒轉頭問埃里克。
埃里克看著他沉默,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席勒說:「謝謝,因為我現在沒有辦法能證明我的專業水準,你相信我就再好不過了。」
埃里克有種不好的預感。
「安雅活不過10歲。」
席勒幾乎聽到一道閃電在耳邊響起,他一轉頭,磁場迸濺出的火花消失不見了,但這周圍的一切都在變得不穩定,所有金屬物品都在顫動。
「如果你現在就毀了她的家,那她可能連5歲也活不到。」席勒非常直白的說:「你應該明白,出生在這個時代,這種情況幾乎是不可避免的。」
埃里克緊緊地抿著嘴,露出一種前所未見的破碎的表情,他完全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現在你有兩種選擇。」席勒說:「認命地把她埋進墳墓,或是想辦法讓她以另一種方式活下去。」
埃里克幾乎是沖了過來,從席勒手上搶過了安雅,好像急於用什麼東西替她抵擋可能存在於各處的死神。
「你有什麼辦法?」埃里克問他。
「你能夠感受到人類的腦波嗎?」
「不,我不能。」埃里克給了一個出乎席勒預料的答案,席勒略微一愣,然後說:「好吧,你還太年輕了,可能現在確實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