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之前說的,我小時候跟我爸爸參加過的聚會和我長大成人之後參加過的魔法季宴會,都只是小圈子的閒聊而已,聊聊哪些魔法素材價格又上漲了,誰的法師塔又炸了,某個黑魔法師在哪些禁忌的條文上又取得了新的進展」
扎坦娜捂住額頭說:「我都沒意識到我對於普通人世界的常識竟然這麼缺乏。」
「恐怕我不認為喬納森和他的老朋友會在宴會上聊一些真正的常識。」席勒把頭偏向扎坦娜,從眼睛的上方看著她說道。
「對呀,小扎,我感覺你是想太多了,他們說的常識肯定是業內常識,拿出去能直接發表論文的那種,你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康斯坦丁趕忙開口安慰道。
扎坦娜搖了搖頭說:「除此之外,我禮節上的表現也很糟糕,我甚至有點懷疑自己了,怎麼好像不用魔法,我就什麼都不會了一樣。」
「或許是反語魔法太方便了。」扎坦娜抿著嘴說:「碰倒酒瓶隨手一指就能漂浮起來,弄皺地毯揮一揮手就能恢復原樣,這麼多年以來我不知搞砸了多少事兒,只是其他的我可以用魔法復原,而這次不行。」
康斯坦丁張了一下嘴,他本來想義憤填膺的跟扎坦娜說那個克來恩就是個騙子,是故意打壓扎坦娜的自尊心,但他沒想到扎坦娜居然真的通過這件事認識到了一些道理。
回憶一下與魔術師小姐那短暫而熱烈的戀情,康斯坦丁也得承認扎坦娜確實不是很成熟,這個姑娘自有其優點,比如待人真誠,不遮遮掩掩,有一股稚嫩的衝勁和鮮活的生命力,就像一顆剛剛落地的蘋果,這是康斯坦丁最喜歡她的地方。
但相比之下,她的缺點就有點多了,年輕人常見的缺點,比如莽撞、做事不考慮後果、容易輕信他人之類的都稱不上是缺點,只是缺乏歷練,扎坦娜最大的問題在於,她是一個拿著寶刀的小孩。
她擁有整個魔法界獨一無二的反語魔法和精神魔法,不用付出任何代價,隨時隨地都能施展,還能進入別人的腦子控制別人行動,這些能力加在一起會引起多少覬覦不用多想。
可扎坦娜並沒有與自己的力量相匹配的自控力,就如小兒持金過鬧市,只要能用魔法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久而久之,魔法是越來越強,大腦是基本不發育。
康斯坦丁想不出任何一個理由能讓扎坦娜在看到席勒的那座思維高塔的時候,還認為自己能用精神魔法對付他,但扎坦娜就是覺得自己行。
她並不是小看席勒,只是對於自己的能力太過自信,她的確有驕傲的資本,但這種驕傲在踢到鐵板的時候,一定會讓她栽個大跟頭。
康斯坦丁其實一直想提醒扎坦娜,但他確實也沒立場這麼做,因為他沒比扎坦娜更有天分,搞砸的事還比她多,也就沒資格去扮演她的長輩對她指手畫腳。
但扎坦娜確實缺少一些長輩的引導,她的父親失蹤之後,沒有任何一個能夠管得住她的人來教導她什麼時候該用力量什麼時候不該用,以及完全依賴魔法會有什麼樣的惡果。
想到這裡,康斯坦丁不說話了,他覺得讓扎坦娜栽個跟頭也好,反正有席勒在這裡,是他讓扎坦娜去化學實驗室的,要是扎坦娜出了什麼事兒他也不會坐視不理。
「那你打算怎麼辦?」康斯坦丁問道。
「我不知道。」扎坦娜伸出雙手捂住了臉說,她輕輕的搖了搖頭,鬢邊的碎發晃動起來顯得有些滑稽,但又格外顯出單純和稚嫩。
「我覺得你應該去給他道個歉。」康斯坦丁拉了一下扎坦娜的手腕說:「你像烏龜縮殼一樣躲起來也沒用,那樣你會覺得永遠欠他的,道個歉起碼能夠讓你自己心安。」
「你確實可以試試。」席勒建議道:「我認為喬納森並不會責怪你,年輕人在宴會上鬧出亂子是常有的,而你是一位年輕漂亮的小姐,如果你真情實意的道歉,沒人會覺得冒犯的。」
扎坦娜臉上露出了一絲糾結的表情,而席勒的話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還是說你其實根本不屑於與普通人為伍,不願意低下自己高傲的頭顱向他們道歉?」
「當然不是。」扎坦娜站了起來,看著席勒有些氣沖沖的說:「我都對你道歉了,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