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我的病態完全沉於表意識之下,那層地板非常堅固,你猜它是誰打造的?」
娜塔莎不用猜,但她還是非常配合的說道:「我猜是當初治癒你的那位醫生。」
「用治癒並不準確,他只是個普通人,也沒有消滅類似於絕症的孤獨症的能力,但他的確對於治癒這個詞有相當強烈的追求。」
「所以他就用一層地板把你的病態封存起來了?」
「是的,在原本的那個世界是這樣,如果我一直安於現狀,完全不打算擺脫當時的社會環境,那麼這樣過一輩子也是可以的,因為那裡足夠安全。」
席勒出乎意料的坦誠,甚至連「原本那個世界」這樣的用詞都沒有避諱,娜塔莎也並沒有驚訝,作為沒有與席勒產生什麼太深厚友情的客觀個體,其實她看得更清楚。
「但是因為大學生活實在是太枯燥無趣了,請注意,當時我的病態被完全封存了起來,這意味著我沒有什麼變態的愛好,也不追尋刺激,純粹就是大學的學習生活對我來說太無聊了,因為那些知識我不光會,還早就從實踐中感受到了。」
「早慧的一大缺點。」娜塔莎聳了一下肩說:「有一類父母喜歡讓孩子提早學習不屬於他們年齡段的知識,能不能贏在起跑線上我不知道,但當他們第二次複習這個知識的時候,肯定會失去很多興趣。」
席勒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然後接著說:「然後我出了國,並在無人監管的環境裡開發出了一點小愛好,隨後我就發現,光封存病態是沒用的。」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出了黑暗,他們來到了那個洞附近,但這其實就只是一個洞,沒什麼好看的,從裡面透出來的光芒太過強烈,娜塔莎也沒辦法管中窺豹,通過一個洞看清另一面思維高塔的景象。
然後他們繼續往前走,娜塔莎不知道還要去哪,但在路上她聽到席勒說。
「我的原始欲望在成長過程中受到病態的影響太深,以至於就算病態本身已經被封存了,他還是影響著我的方方面面。」
「那位醫生只封存了病態,他不可能封掉我的所有情緒和欲望,既無必要也做不到,所以我依舊遵從自己的憤怒選擇踏上了復仇之路,來到了這個國家,調查當初發生在孤兒院的慘劇的幕後黑手。」
「我抽絲剝繭,一點點找到了與之有關的人員,但第一次意外發生在我動手殺掉一個石油行業商人的時候。」
「就如你所想的,我清楚自己有潛入暗殺的條件,並且有把握他們短時間之內找不到我,我也的確這麼做了,唯一的問題就是在預想當中的一刀割斷他的喉嚨之後,我產生了難以言喻的亢奮。」
「渾身發抖,心率完全超出正常範圍之外,大腦和軀體連接不起來,且完全不受控制。」席勒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仍有些後怕一般說道:「甚至有一段時間的記憶缺失。」
「當意識重新回歸我的大腦之後,我發現我和那具屍體待在一起,在我租住的公寓裡。」
「可能是我運氣好,那個富商有一個分居多年的妻子和兒子等著繼承一大筆遺產,他們匆匆處理了富商失蹤的案件,沒引起任何波瀾,我也因此而僥倖逃脫,在那種狀態下真的只是僥倖。」
「這就是你說的『還沒到亡命天涯那一步就出了問題』。」娜塔莎瞪著眼睛看著席勒,隨後又眯起眼睛說:「這種情況我倒是第一次聽說,殺完人因興奮而無法正常脫離犯罪現場」
「第一次的情況比較嚴重。」席勒繼續回憶著說:「後幾次要好了一些,但緊接著又產生了另一個問題。」
「我在殺人時興奮,為了研究出解決這種現象的方法,我繼續放下釣餌等待目標,次數多了,我意識到了某些改變正在發生。」
「那是什麼?」娜塔莎有種不好的預感,但她還是問道。
「我並不是一個禁欲主義者,學校里有不少人追求我,我挑選了一個只想和我一夜情的女孩,企圖通過和她上床製造不在場證明,然後我就發現,某種反向的條件反射發生了。」
「我在亢奮起來的瞬間,第一反應是殺了她。」
娜塔莎都愣住了,她沉默了半晌才轉頭看著席勒說:「我是希望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