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被校長叫了回去,就算他能遠程遙控,但實際上還是需要其他人去管理精神病醫院的大小事務的,這個任務就落到了布魯斯身上。
席勒非常放心地直接把所有工作全扔給了布魯斯,布魯斯總覺得,這位教授對他的信心,比他自己對自己的都大。
他只是個大一學生,就要在第一次實習中接手一座非典型的精神病醫院,他在這所精神病醫院裡要管理的,雖然沒有一個真正的精神病人,但又比精神病人更危險和麻煩。
當布魯斯對他能否勝任這份工作提出質疑時,席勒告訴他:「有時候,你不逼自己一把,都不知道自己是個天才。」
工作的第一天,布魯斯就遇到了一個很大的問題,他分不清這裡誰是誰。
儘管他已經把一本書那麼厚的病人檔案全都給背了下來,記住了他們所有人的名字房號和對應的病歷檔案,如果這是在普通醫院,一個實習醫生能做到這個程度,已經完全足夠了。
但可惜,這裡就沒有一個傳統意義上的精神病人,在他們的名字和診斷書背後的,是極其複雜的社會身份。
誰是哪個黑幫的成員?哪個黑幫和哪個黑幫關係不好?誰和誰曾經是仇家?誰和誰又是合作夥伴?這些信息從病例當中可看不出來。
以往聽席勒講電話時,布魯斯大概聽到了一些,他那遠超常人的記憶力,讓這些信息變成了他的新手大禮包,搞不明白所有人的社會身份,沒關係,他可以從這些已有的線索中反推。
除此之外,布魯斯很擅長偽裝,就像他對這個花花公子身份的偽裝一樣,在這所醫院裡,他成了一個性格豪放、養尊處優但對黑幫生活充滿嚮往的的大富豪。
世界首富這個身份給他提供了很多增益,一般不會有哪個黑幫成員覺得世界首富會特意來套他的話,因此,在布魯斯表現出對黑幫的故事感興趣的時候,黑幫老大們也只是覺得這個還年輕的大富豪,就和有錢人的公子哥一樣,是安逸的生活過久了,嚮往黑幫片裡那種刺激的生活。
所以,他們在講故事時,雖然加入了不少自己的臆造,但布魯斯還是能從這些故事裡,推斷出真實有用的黑幫社會關係信息。
在一座幾乎人人都和黑幫有瓜葛的城市裡,弄清楚了這紛繁複雜的黑幫關係,就幾乎弄清楚了這座城市底層的所有脈絡。
布魯斯發現,這座城市的生存法則比他想像的,還要複雜得多。
從底層的小黑幫開始,哪怕是一個只有十幾人的小團伙,他們也有自己的生存法則。
這些小黑幫們往往承擔著巡邏街道、小偷小摸的生意,他們也要給更大的黑幫交保護費,供他們驅使。
而再大一點的,能有上百人的黑幫,這些黑幫是哥譚的主流,他們大部分手裡有一到兩家產業,有可能是店鋪,也有可能是工廠。
他們為這些產業提供保護,驅逐找麻煩的人,遙控手底下的小團伙去攬客,當一些爭搶客戶的矛盾出現時,他們也會發生小規模的火併,但基本都是躲在車子後面用手槍開兩槍,很少有動用大規模火力的。
再往上,就是人數多達幾百人的大黑幫,這些黑幫就到達了另一個層次了,他們當中的每一個都有至少一個賴以生存的特殊產業,布魯斯發現,這些該死的黑幫竟然還做到了產業細分。
到了幾百人的規模,他們往往控制著至少一條走私鏈條或者有一條完整的種植、提煉和銷售的產業鏈,又或者掌握著一條紅燈區絕大多數的產業,一些其中的佼佼者,甚至在某個地區的某種產業中做到了壟斷。
到達這種層次,他們每天所能攫取的利潤就已經達到了一個頗為驚人的地步,而同樣也產生了飽和。
再向上的,就已經不能夠被稱為黑幫了,而應該被稱為家族犯罪集團,統治哥譚的十二個黑幫家族,除了掌控在他們話事人手中的核心武力,實際上並沒有任何需要親躬的生意,他們要做的,就是遙控這些大黑幫,每個黑幫家族的手下都有幾十或者上百個大黑幫,分管著不同片區的不同生意。
法爾科內在建立十二家族的時候,以十二種不同的產業,讓他們各自有所側重。
而法爾科內則高居金字塔的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