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遲薄光並沒有太大的激動反應。
他只是微微眯眼眼睛,無言地看著方平絕。
嘆了口氣,遲薄光有些心寒,他道,「果然是你出賣了我,方平絕。」
方平絕點頭,坦蕩承認,「是我,只不過沒想到,你竟然還能從那個監獄裡逃出來。遲薄光,算你走運。」
方平絕看了看時間,繃了數個小時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輕鬆的笑。他對遲薄光說,「二哥,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已經抵達濱江市了,你,又能逃到哪裡?」
聽見這話,遲薄光猛地從腰上抽出一把匕首,直直地朝方平絕扔了過去。
眾人只見銀光一閃,下一秒,方平絕哀嚎不止。
他捂住耳朵,疼得面部表情扭曲。
所有人都看見,有血,從方平絕捂著耳朵的掌心裡流了出來。
徐萍菲驚叫一聲,趕緊跑過去查看他的情況。方平絕的手被徐萍菲拿開,眾人就看見,貼在他耳邊的那隻耳朵,掉在了地上。
而那把匕首,卻落到了方平絕的身邊。
「啊!」
方子愷和方子程他們嚇得往喬玖笙懷裡鑽。
喬玖笙趕緊將他們藏在懷中,不停地安慰他們。
遲薄光站起來,隔著桌子,對方平絕說,「這把刀,之所以只宰了你一隻耳朵,而不是你的命,不是因為我念及兄弟之情,也不是因為老子心善。而是因為,你是方忠仁的親兒子!」
「若你不是方忠仁的兒子,我早弄死你了!」
方忠仁,是方俞生的爺爺,遲薄光的養父。
方忠仁對遲薄光有養育之恩,視他如己出。
這不是遲薄光聖母附體,而是養育再造之恩,實在是太厚重。遲薄光有一百個心想要殺了方平絕,但他可以對任何人狠心,唯獨不能給了他再生機會的方忠仁狠心。
那些人來了,遲薄光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迅捷地站起來,看了眼方俞生,跟他說,「我出去躲一躲,你給我把你媽照顧好。」說完,遲薄光又在莉莎耳旁說了兩句話。
第一句話是——「等我。」
第二句話是——「聯繫霍廷光,就說我答應了他們的條件。」
說完,遲薄光轉身就跑了。
眨眼間遲薄光就跑出了方平均的家裡,他剛走出去幾步,就被五六個身強體魄的便衣大漢子攔住。
這群人,都有著同樣深邃冷硬的歐美面孔。
「遲薄光?」
來者不善,盯著遲薄光,面無表情。
遲薄光沒說話,他目光轉了轉,在思考著打不打得過他們的可能性。
「我們是國際刑警,你涉嫌殺人越獄…」
最後,孤軍奮戰的遲薄光,還是被這群人給帶走了。
方俞生追上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那群人押著遲薄光上了一輛黑色長型轎車。眼睜睜地看著那些人帶走了遲薄光,方俞生沉著臉回頭,怒氣沖沖走到草坪上。
徐萍菲正在對方平絕噓寒問暖,方慶雲則在打電話呼叫家庭醫生。莉莎呆站在一旁,六神無主。喬玖笙則抱住兩個孩子,蹲在角落邊。
方俞生走進來,目不斜視,腳下步伐直直地朝方平絕奔過來。
眾人只看見一個黑白影子閃過,下一秒,坐在椅子上的方平絕就被方俞生反撲摁在地上。
方俞生提著拳頭就朝方平絕臉上打。
「你他媽該死!」
方平絕抱著頭被方俞生狠狠揍了幾拳。
方平均回過神來,忙和方俞安,以及方俞康一起,將方俞生從方平絕身上拉了起來。
一邊掙扎,方俞生一邊罵方平絕,「你害了他一輩子還不夠嗎?你還要把他往監獄裡送!你還是人嗎!你有心嗎!」
儘管與遲薄光感情並不深厚,兩人重逢相認也還沒幾天,但方俞生卻是認可這個父親的。
懸之崖監獄裡的生存規則有多殘酷無情,方俞生是有所耳聞的,一想到,這些年,遲薄光被迫生活在那樣的人間煉獄,與莉莎分開了35年,他就恨!
恨方平絕心腸歹毒!
方平絕躺在地上痛苦地直哼,他捂住自己流血的耳朵,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