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了列兵的話,季飲冰臉色依然鎮定淡然。
她微微搖頭,語氣堅定道,「我要進去。」
在徵得列兵的同意後,兩個人在沒有列兵保護的情況下,進入了哈瑪城。
城內,死氣沉沉的,處處都充斥著悲涼。
季飲冰和莊龍走在寂靜的街道上。
家家戶戶緊閉著門窗,偶有人家打開窗戶,伸出一張憔悴蠟黃的臉來。她們注視著這兩個突兀的闖城人,眼神是麻木不仁的。
她們早已被迫接受了事實,她們知道,很快,她們就會像那些死去的女人一樣,終結一生。
莊龍心有所感,他說,「她們是被這個世界拋棄的人。」
季飲冰目光從那一張張偷窺的臉頰上移開,聽見莊龍的話,她道,「所以我們來了。」季飲冰靠近莊龍一些,低聲說,「我們沒有拋棄她們。」
這話有些煽情。
莊龍摸摸鼻子,油嘴滑舌的男人聽不得別人一本正經誇他。
他說,「這話說得,好像我們特別高大上,跟上帝似的。」
季飲冰聳肩,「若上帝是個女人,那這世界要瘋了。」
兩個人一邊調侃活躍氣氛,漸漸地深入了城內市中心。
「我們今晚就在這家酒店住吧。」
他們的身前,是一棟八層高的樓。
哈瑪城本來就不富裕,城內最好的酒店,也不算豪華。人去城空,酒店門大開著,沒有一個住客。兩個人沒有交伙食費和住宿費,一人挑了一間乾淨的房子住下。
晚上,他們吃了些罐頭,一起出了酒店。
他們得抓緊時間收集到感染者的血液。
他們這次出去,很幸運地遇見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小姑娘已經快撐不下去了,她坐在家門口的草坪上,仰頭望著季飲冰和莊龍,沒有說話。季飲冰穿著隔離服,她看著小女孩那雙絕望麻木的雙眼,於心不忍。
她打開背上的包,從裡面找到兩塊巧克力,遞給女孩。
那女孩盯著巧克力,沉吟了許久,才伸出一隻長瘡的手,接過巧克力。她剝了一塊,吃了一半,突然哭了。季飲冰有些無措,莊龍看了季飲冰一眼,走到了安靜處。
季飲冰在女孩身前蹲了下來。
「你哭了,是很疼麼?」季飲冰儘量將英文,講得很緩慢些,試圖讓女孩聽清楚。
那女孩像是聽懂了,她嘴裡發出像爸爸一樣的呼喚。
季飲冰想,她大概是在思念她的爸爸。
季飲冰嘆息一聲,挨著女孩坐了下來。女孩吃完了巧克力,一邊講x國家的語言,一邊揮舞雙手,想要表達出自己的意思。季飲冰盯著她的動作,看了許久許久,最後,她試探性問道,「你是問,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女孩也不知道季飲冰到底聽懂她的話沒有,她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
季飲冰說,「doctor。」她指著自己,緩緩講道,「i''a—doctor。」她見女孩不懂,就從包里,拿出一根注射器。她對著手臂做了個抽血的動作,她是想告訴女孩,她是醫生。
可女孩卻誤解了她的意思。
女孩主動將自己的手,遞到了季飲冰的面前,她拉起袖子,講了句季飲冰聽不懂的話。
雖然聽不懂,但季飲冰卻猜到了女孩的意思。
她是讓自己,抽她的血液。
季飲冰需要女孩的血液,事實上,她收集到的血液樣本越多,對研究效果就越有利。她抽了一管女孩的血液,又說,「i—need—re。」
女孩歪頭看著她。
季飲冰拿著抽血的針頭,耐心地比了幾次,女孩終於明白了。她忽然伸手,指向遠處的一棟洋氣樓房。
「那裡面有人?」季飲冰問。
女孩懂了她的意思,點了點頭。
告別了女孩,季飲冰和莊龍,去到了那棟洋氣的三層小樓。
他們禮貌地按了門鈴,不一會兒,從裡面走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她穿著傭人一樣的服裝。女人打量著他們,用純正的美式英語詢問他們的身份。
季飲冰和莊龍解釋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