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飲冰的記憶里,言諾也就這麼穿過三次。
一次是他去西點學院報到前的那個歡送會上,一次是一年多前在她的學宴晚會上,這是第三次。
想到他的盛裝打扮,是為了來見自己,季飲冰心中就覺得甜蜜。
她淺笑了下,那張臉,瞬間明媚活潑起來。「主人的領帶,好看。」季飲冰不吝嗇自己的誇讚。
言諾明顯心情很好。
這條領帶,是在出發前,他特意讓言語幫他搭配的。小奴隸都說好看了,看來姐姐的眼光果然不錯。
言諾問季飲冰,「現在回家?」
「…好。」
季飲冰回來帶了兩個行李箱,有一個箱子特別重。言諾幫她拖箱子的時候,有些驚訝,便問,「這裡面是什麼?」
季飲冰說,「一些書籍。」
果然是學霸。
言諾默默地將行李箱塞到後備箱。
他們同乘一車,回到言家。
一進莊園大門,所有奴僕齊齊跪下迎接言諾的歸來,聲勢浩大。
曾經,季飲冰也是跪在地上迎接言諾回家的人。這一次,她卻站在言諾的身後。從跪在言諾的身前,到如今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這一天,季飲冰足足努力了十年。
但這,都是值得的。
季飲冰垂眸看著跪在兩旁的奴僕,心裡是悲哀的。但這就是這個國家的國情,她季飲冰改變得了自己的命運,卻改寫不了別人的命運軌跡。
一隻修長有力的男人手,突兀地闖進季飲冰的視線中。
那隻手,掌心朝上,手指伸開,一副等待交握的樣子。
季飲冰順著手指往手腕、和被黑襯衫遮住的手臂看去。仰起頭,目光對上那隻手的主人的視線。言諾無聲地注視著她,目光看似平靜,卻暗藏緊張和期待。
他鼓足勇氣向她伸出手,她是否有勇氣,拉住他的手?
這並非只是簡單的一次牽手。
是言諾在對季飲冰袒露心意。
他打破世俗、無視條規,向這個不可觸碰的賤民,發出愛的邀約。
季飲冰垂落在褲腿邊的手,指尖小幅度地顫了顫。
短暫的沉思後,女孩的右手抬起,整隻手落在了言諾的掌心。
幾乎就在那一瞬間,言諾猛地抓住了季飲冰的手。他緊扣住她的手,包裹得嚴實、密不透風,完全不給季飲冰反悔的餘地。
季飲冰擰了擰眉心,小聲地抗議,「有些疼。」
他不解風情地說,「疼也忍著。」
言諾牽著季飲冰,在所有奴僕和拉普管家複雜的目光注視中,步進了言家莊園。
拉普目光追隨著他們牽在一起的手上移動,心裡無聲嘆息。
…
言諾牽著季飲冰的手,將她帶回言家的消息,不脛而走。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瀟楓奕他們絲毫不感到奇怪。
一群人,待在食堂里,吃了晚飯也不急著回宿舍。他們針對二首領談戀愛一事,侃侃而談。
絡腮鬍托馬斯說,「我早就發現二首領和冰關係不一般了。」
瀟楓奕深以為然地點頭,「我也是。」
唯獨二首領的忠實迷弟阿卡,在聽到這話後,露出了一個迷茫的小眼神。他不恥下問,「你們怎麼發現的?我從來沒有發現過。」
托馬斯說,「有兩年,我跟阿泰一起,負責訓練那群小崽子們。有一天早上,二首領決定整治一下那群小崽子,結果那天早上,只有冰一個人逃過一劫,沒有被懲罰。」
「我承認,冰的確很優秀,但全隊那麼多優秀的人,冰算不上頂尖的。她憑什麼能逃過懲罰?」托馬斯擠眉弄眼地笑出聲,故作誇張地捂住胸口,哀嚎道,「因為咱們二首領,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哈哈哈!」
瀟楓奕也說,「你們是不知道,那條晨練的路上,不是裝了監控攝像頭的麼。托馬斯說的這事,是真的,那天早上我在監控室里負責值班,看到二首領開著摩托車,一路絕殺,將所有新兵蛋子都給殺了。結果等他追到冰的時候,那槍,反反覆覆地舉起放下,最終還是沒有打出去。」
瀟楓奕笑得神秘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