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淵點點頭,稜角分明的臉,布上陰云:「朕知道她是故意的,但朕還是不能讓她進南疆,那裡太危險……」
萬一她去了覺得好玩,不再回來呢?
月初冷哼一聲:「就算你現在追到她,她也不會跟你回來的。」
「你怎麼知道?」鍾離淵心裡不安更甚。
這段時間他總覺得雲暮雪有事瞞他,難道和她要去南疆有關係?
「她的性子,若不想去南疆,那兩個人能奈何得了她?」月初冷聲問。
「你也太看得起她了。」鍾離淵苦笑。雲暮雪哪有那麼高的能耐?不過是會一點兒輕功,再會一點兒意念控物而已。
「她的本事多著呢!皇上切莫心焦,我們跟著,到了邊境,徐家人會給你驚喜。」
鍾離淵臉色一沉:「你也懷疑徐家人和南疆有勾結?」
「恩。」月初晗首,「我來之前去見過太上皇了,他要我好好盯著你。」
鍾離淵沉默了下去,想去見雲暮雪的心,被迫壓了下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徐家一日不除,東臨國本一日不穩。他與她,便不能安心廝守。
與此同時,一隻信鴿跋山涉水,來到山中的小廟,停在佛像之上。
打座敲木魚的老者慢慢睜開眼。一個小和尚走過去捉住鴿子,取下鴿子腿上的信條,呈給太上皇:「師父。」
鍾離行接過信條看了一眼,便付之一炬。
「果然是這樣的。還好我當初,留了一手。」
「師父,您不能再插手凡塵中事了,不然師祖會生氣的。」
「無妨,這是最後一次了。國師已經南下,有他助力,淵兒不會有事。」
「皇上武功高強,身邊侍衛眾多,但皇后就不一樣了……」
鍾離行抬手,阻止了小和尚:「阿越,我詐死到這裡避世而居,是為東臨鍾離氏,而非避難。」
名喚阿越的小和尚便不再說什麼了。
鍾離行閉上眼睛,淡定的繼續敲他的木魚。
叩,叩,叩
規律的木魚聲,和著廟中清香,看似織造了一方安寧的小天空。
也只是看似而已……
一進凝翠山,雲暮雪就感覺到一股陰氣。這氣息甚比莫愁崖下的山谷還要重。
「凝翠山一向都這樣嗎?」雲暮雪問。
「神女莫怕,凝翠山就是這樣,再加上現在天快黑了,難免覺得冷些。有阿蘭和焰澤在,無妨。」阿蘭安撫著。
焰澤掏出一粒藥給她:「吃下這個,會暖和一點兒。」
「謝謝,我不吃藥。」雲暮雪拒絕了他。
「你怕有毒?」焰澤有些受傷,瞪著雲暮雪。
雲暮雪皮笑肉不笑:「是藥三分毒,還是少吃為好。」
「不吃就算。」焰澤生氣了,張嘴自己把藥吞了下去的,就去找柴來生火。
凝翠山是去南疆的必經之地,此山多蟲獸,沒有人煙,久而久之,就更沒有人涉足了。
在很多人看來,毒蟲野獸很可怕,但對從小在南疆生活的焰澤來說,毒蟲野獸並不算什麼。這世間最可怕的,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