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櫻大致收拾了兩套衣裙,便直接去了清波館。
清波館裡一直備著她的日用品和一些衣物,故也並沒有太多東西需要收拾,走的倒也足夠輕鬆。
但這種為形勢所逼,離家避難的感覺卻真的不太好。
且讓江櫻覺得有些憋屈的是,她走的還是後門……
都是為了避開前廳的那些個媒婆。
她方才聽丫鬟小娥說,燒了一早上的茶水也接不上趟兒,好似全京城但凡有點兒名氣的媒婆都過來了。
江櫻坐在前往清波館的馬車裡,包袱放在膝蓋上,扭頭透過被風微微捲起了車簾一角的鏤空雕花車窗往後瞧了一眼,榆樹胡同的景象正逐漸地在視線中縮小。
她一個姑娘家,因不堪眾媒婆登門說親,竟落得落荒而逃的下場……試問還能有比這更荒誕的事情嗎?
好好的日子就被這些反覆無常的書香人家給毀了……
江櫻默默嘆了一口氣,只想著這種來的突然的狀況,也能夠儘快地平息下去。
可若是不能呢?
恰巧這夥人毅力非凡?不見棺材不落淚怎麼辦?
她總不能一直住在清波館裡不出來吧?
這是不切實際的,也是治標不治本的。
……最能徹底解決問題的法子,好像還真的只有今日梁叔說的那個訂親的辦法?
所以,在此關頭,她是不是該將現在的狀況寫一封信告知晉大哥?
晉大哥向來聰明,一定能領會得了她的暗示……不不,是一定是能想出更好的辦法來的。
寫信吧?
算了算了……算一算日子,晉大哥現在估計已經到了西北,成日忙於軍中之事,怎能再讓他操這份心?
若是他一著急,丟下手頭上的事情不管不顧的趕回來了怎麼辦?
江櫻不切實際的幻想著,這種不冷靜的行為發生在晉起身上分明是根本沒有可能的事情,她卻也將自己給哄住了……於是當即變卦。決定再觀察觀察,若實在沒了法子再另當別論。
反正,也不是什麼能要了性命的要緊事。
江櫻往背後的隱囊上靠了靠,莫名其妙的就舒了心。
……
可旁人卻就不如她這般好心態了。
多的不提。單且說一說晉國公府里的幾個主子,此刻已多是坐不住了。
自家早已『內定』了的長孫媳婦,忽然被這麼多人給盯上了,任誰也高興不起來。
「問一問謝氏到底是怎麼辦事的,此事早於去年還未舉行認親禮之前就已經交待給了她。近一年竟也沒個進展,現如今更是要被他人捷足先登了,傳出去簡直是要貽笑大方——」晉擎雲面色並無過多起伏,只口氣有些發沉,加之不苟言笑之時總是自帶著一種濃濃的威嚴,故而輕而易舉的便讓晉餘明發了一腦門子的冷汗。
當即道:「父親教訓的是,兒子這便回去讓謝氏儘早將此事辦妥,以免夜長夢多,再讓父親擾心……」
「別讓謝氏過去了——」晉擎雲卻道:「你親自去清波館一趟,與孔先生商談。莫要過於貿然,先探一探他的意思。」
之前頂好的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機會被白白耗費了,其實也不能全怪謝氏,最重要的一部分原因,還是在那個不成器的孫子身上。
謝氏給他暗下安排了多少機會?
他卻還反過來瞧不上孔家的孫女。
晉擎雲不禁諷刺的冷笑了一聲,在晉餘明發怔的間隙,復又道:「若你將此事辦成,便傳信讓阿覓即刻趕回,將親事落定下來。」
這話說的似乎過早了一些,但他既然讓晉餘明直接去拜訪孔弗。多多少少是有著一份篤定在裡面的。
據說這幾日來,梁家門庭若市,上門做媒之人數不勝數,卻無一例外被以莊氏身體不適的理由擋在了前廳。不問是承了哪一家的託付,統統不見。
拿喬並沒有這樣拿的。
怕是,有著更高的打算,不屑於這些以書香門第自詡,卻不過是一副空殼子的世家結親。
眼光高,是好事。
而放眼天下。還有比晉家更高的門第嗎?
「兒子知道了。」晉餘明應下來,「兒子今晚便去
344:什麼酒最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