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身淺青色棉布長衫,正皺著眉扯開擋路的宋春風的少年人,不是方昕遠嗎?
江櫻一愣,下意識地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之前連個要回來的消息也沒有聽說。
而且,表情這麼急躁是為了什麼?
「你得什麼病了?」
方昕遠兩步來到江櫻跟前,連句招呼都沒打,上來便問了這樣一句話,且臉色堪稱沉重。
江櫻不由傻眼,一時弄不清狀況,又因宋春風和梁文青及雲璃都在,只能硬著頭皮答道:「我沒病啊——」為了顯示自己底氣十足,又加了句:「你才有病呢……」
哪有這樣跟人打招呼的?
「你沒病?」方昕遠皺著一雙遠比從前滄桑了太多的眉頭,一臉懷疑地問道:「是晉然傳信讓我回來的,說你得了重病——若非如此,我至於馬不停蹄地趕回京中嗎?且你短短時日瘦成這副模樣,還敢說自己沒病?」
江櫻聽說是晉起讓他回來的,心下頓時瞭然,但余光中梁文青與宋春風皆攢了一臉的疑惑和憂心,眼見就要忍不住開口詢問了,便忙地開口同方昕遠說道:「我真沒病,不外乎就是身體有些虧空罷了……你別聽他大驚小怪。」一面說著,一面沖方昕遠使著眼色。
身體虧空?
方昕遠皺眉看著她。
上次在角斗場見到她的時候,人還好端端地什麼問題都沒有,這麼短的時間內若非是生了重病,身體怎會虛弱至虧空的地步?
這話用來蒙別人尚可,可用來蒙他,卻是太侮辱人了——作為方家醫術百年來最具有天賦的繼承人,他豈會相信江櫻信口胡謅的鬼話?
況且,晉起信中提到了離魂草。
那種東西,豈是尋常的小病小痛能用得著的?
而見他臉色不停變幻,卻偏偏不去看自己眼色的江櫻。已覺得自己快要演不下去了……
下一刻,忽覺自己的右手手腕被方昕遠一把抓住,不待她掙扎反抗,便被他牢牢握在了手中。二話不說,便伸出了手指探她的脈象。
片刻後,得見方昕遠眸中閃過一絲沉沉的疑惑,江櫻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重重地一沉,趁著他出神的功夫。倏地將手臂抽了回來。
「阿遠,櫻櫻怎麼了?」宋春風擔心地問道。
梁文青也有些不安地看向方昕遠。
江櫻一口一個「我沒病」,倒讓她莫名覺得她一定是有病的……這種直覺,清晰且沉重。
至於雲璃,雖是不知眼前的年輕男子是誰,但顯然是懂醫之人,一時也放輕了呼吸等著他的回答。
自家姑娘的身體時好時壞,不管用什麼法子養著,卻總也好不全。
該不是真有其它的什麼病症吧?
方昕遠卻一時未有開口說話,反而是抬眼看向江櫻。
江櫻眼中含著暗示。
方昕遠將目光收回。看向宋春風幾人,道:「從脈象上看,的確只是尋常的虧空之象。只需開上幾服藥,精心調理一陣便可。」
這番說法,與普通的大夫所診斷出來的結果並無任何出入。
雲璃聽了既是安心又是憂心。
「我還以為真有什麼……」宋春風鬆了口氣,笑著推了他一把,怨責道:「你方才那副臉色,可真是嚇死我了!你小子這是有意的吧!」
方昕遠跟著他笑了笑,分明是站在門外照進來的陽光下,卻憑空感到一陣寒涼。
……
晉家。意蘭閣。
這兩日晉國公府里的氣氛十分『微妙』,前日裡因為謝佳柔『自盡為侍衛所救』一事鬧的沸沸揚揚,而從昨日清早到現在,卻忽然安靜了下來。什麼傳言都消失的一乾二淨,四處半點風聲也探不出來。
謝佳柔不認為這是謝氏為了壓下那些有關她的流言,而使下的手段所致。
謝氏雖然身為晉家當家主母,卻也遠遠做不到這個程度。
定是上房那裡出什麼大事了。
可既被瞞的死死的,那想必是不能為外人所知的,而她也對此並無太多興趣。
只是不知廚房裡是不是得了謝氏的吩咐。要為『自盡未遂』的她壓一壓驚,今日的早飯竟是出奇的豐盛——比如這碟翡
428:避禍珠2.0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