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那姑娘從車窗口推了下去,這個時候,磕傷總比被活活燒死要強的多。
當完成這些的時候,少校又在車廂里摸索尋找了一番,生怕漏掉一個人,直到確定車裡已經沒有人了的時候,他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與此同時沒由來的一陣眩暈,他一頭栽倒在了地板上。
烈火吞噬著他。
這個最好的戰士再也堅持不住了,他已經拼盡了自己最後的一絲力氣。
警車拉著警笛,呼嘯而來。
兩名警察用濕布捂著鼻子,沖了進去,這才將他,那個一百八十斤的鋼鐵長城抬了出來。
頭髮已經燒沒了,上面還冒著煙,蛋白質充分燃燒的味道格外刺鼻。
少校,全身都被燒糊了,身上僅剩的那幾片衣服還在燃燒著。
「快!讓匯報方位,告訴他們這裡有重傷員,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
「通知城裡的交警,給救護車開闢一條綠色通道!快!」
警察被少校,這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救出四十一名乘客的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人給深深地震撼了。
發自肺腑的敬佩。
四十一名乘客均無大礙,最嚴重的不過是燒傷罷了。
而少校,卻是面目全非,奄奄一息。
血腥的場面刺激著現場每一個人的心。
警車一路開道,救護車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趕到了這裡。
先是送到縣醫院搶救,後來又轉到了軍醫院。
他全身燒傷面積達90%,深二度30%、三度50%。
重度吸入性損傷。
脈搏達到80次/分鐘。
「建立人工氣道,呼吸機輔助通氣。」
「開闢一條靜脈通道。」
「護士長,我找不到血管,沒有辦法下針。」
「我來!你負責清創面。」
抗休克、抗感染、清創面、維持酸鹼平衡。
急救措施都用上了,設備也都上了。
軍醫院,娘家人,不惜一切代價地搶救著這位為了營救他人而被重度燒傷的少校軍官。
「驗血了嗎?」
「ab型。」
「快去通知血庫備血準備六十個單位的ab血。」
「主任,血庫說ab型血告急,只剩下不到十個單位了。」
「組織全院獻血!我是ab型的,我先來。」
00個人當中,型血的人數有四十二個,a型血的人數為二十八個,b型血的人數是二十四。
當屬ab型血的人少,一百個人中只有七個。
可就是這樣,這所有著三百人的軍醫院生生獻出了八十個單位的ab型血,只為了把自己的戰友從生死線上拉回來。
僅僅二十四個小時,少校輸液量達一萬四千毫升,輸血達五千毫升。
終於,終於,他被搶救過來了。
但因為傷勢嚴重,少校整整昏迷了一周,生命體徵十分不穩定。
在重症監護病房,那些被他從熊熊烈火之中救出來的乘客隔著玻璃來探望自己的恩人。
有好幾個大小伙子為自己當時的無能而感到懊惱。
當災難真正降臨的時候,絕大多數人,終究還是要怕的。
能夠挺身而出的,多少現役軍人和退伍老兵。
那些都是有兵味的人,無論是穿著軍裝還是脫下軍裝,兵味永遠都不會消散。
生命中只要有一天當兵的歷史,身上的兵味就會永世留存。
血性與擔當。
某省某縣某居民小區的書房裡,曾經的少校回憶著那段往事。
2000年,自己接受到過無數的榮譽和鮮花。
如今十八年過去了,本以為沒有人會再記得。
但當在直播中看到段海峰,那個一直在尋找自己的上尉連長的時候,記憶便瘋狂地涌了出來。
那個被自己救出來的孩子,已然成為了另一個自己,這位共和國曾經的少校,感到的是無比地欣慰。
還是2000年。
負傷一周後,少校醒了過來。
當部隊首長前來
0273 那段艱難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