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雖然有些猜測,但大多數人對武三斗的印象,還停留在文武雙全這個層面呢……
現在他親口承認,幾乎不識字,自然是滿場譁然,發出不可置信的驚咦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只會寫名字?
那,之前在院試的時候,有好些人親眼所見,從號房裡拿出的那張卷子,是怎麼回事?
「我來說吧。」
秦楓拍了拍賀三斗的肩膀,知道他拙於言辭,先前在萬花巷扮演揮金如土的形象,已經頗為不易,現在面對數萬人的場面,更加不會說話了。
「一到揚州城,我便吩咐賀三斗在城中閒逛,開始營造有錢人的形象。」
「後來在萬花巷,他有意惹是生非,被抓入揚州府大牢,我也因此能夠登門拜見揚州知府,宋去華宋大人。」
「宋大人是守信用的,收了幾萬兩銀子,就把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放了賀三斗出來。」
啊!
這件事,揚州城很多老百姓倒還留有印象。
尤其是那個在此次事件中受到驚嚇的孫財主家的公子,據說現在那病還沒好利索呢。
原來,其中是這麼個來龍去脈?
難怪啊!
歸根到底,這裡面還是銀子在起作用。
唉!
從古到今,不都是這樣的麼,衙門口朝南開……
一片唏噓感慨,倒也沒有太意外的聲音,畢竟這樣的局面,大家見怪不怪,不論是前元還是現在的大明,誰見過真正清廉如水的官?
這個秦楓,真的就兩袖清風?
只怕……
畢竟這裡是揚州城,不是應天府,雖然秦楓的名聲在外,但初次見面,僅憑一些流傳在坊間的傳說故事,還不足以建立起真正的信任。
對秦楓的崇敬,不是假的,因為灌溉新法的確給所有農人實實在在的好處。
但對於做官這一塊……
或許宋去華這種,拿了錢就給辦事的,已經算是有底線的了吧。
「一萬兩一張的銀票,我掏得很痛快。」秦楓回憶當時的場景,繼續說道:「由此,財露了白,便被這位揚州府的知府大人盯上了,很順暢地就有了接下來的事。」
「為了讓賀三斗通過院試,得到這個秀才的名分,揚州知府宋去華,收了我五十萬兩銀子……」
嘶!
霎時間,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
儘管說到這裡,眾人已經能夠猜測到事情的全貌,說出來其實也並沒什麼稀奇,無非是又一場收錢辦事,目的是讓那個目不識丁的賀三斗在院試中金榜題名而已。
但問題在於,這個數目未免太大了!
真敢開牙啊!
秦楓後面說的什麼,已經沒人再去仔細聽了,甚至提到了京城來的太僕寺卿呂思正其人,也同樣收了一大筆銀子,揚州的老百姓都是聽過就算,並沒有太過關心。
議論的焦點,依然是放在宋去華身上!
畢竟,宋去華是揚州府的父母官,掌管著一府之地,牽涉到數十萬百姓的身家性命。
以前來看,雖然宋去華官聲不算太好,但勉強也能說得過去,至少還沒淪落到人人唾罵的地步。
可是現在……
一開口就是五十萬兩!
真貪啊!
原來,我們視為神聖的科舉考試,到頭來只是這些貪官污吏牟利的手段?
該死!真的該死!
「揚州知府宋去華,身受皇恩,卻不思報答,反而以權謀私,在科舉中營私舞弊,竟讓文盲中秀才,將朝廷極為重視的恩科視作斂財的工具,其罪大惡極,罪不容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