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鬼,鬼在哪裡啊?」我繼續裝傻充愣道。
賀老頭舉起他的小噴壺在我眼前噴了兩下,邊噴邊說道:「不要閉眼!」
我聞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尿騷味,便問道:「師傅,你這瓶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啊?」
「童子尿!」賀老頭得意的說。
「哦,這是你自己的嗎?」
「啊,不是我的還是你的啊?」
「啊?師傅,您老人家現在還是老處男啊?」我詫異道。雖然語言有點糙,但我此時確實非常驚異。
賀老頭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
「鬼在哪啊,師傅,我怎麼還是看不到啊?」我看著眼前空蕩蕩的地面,問道。
賀老頭兒有點不耐煩了,說道:「用上童子尿之後要過五分鐘才能視陰界,我這一百多年老童子,尿的尿如同百年老酒,更加精純,只要三分鐘就夠了。」
「師傅,您有一百多歲了啊?」我驚訝道。我一直以為他也就八十來歲。
老頭嘿了一聲,又不樂意了,斥道:「我說你小子,老子在教你捉鬼術呢,你倒關心起老子的歲數來了,我說你問點專業的問題行不行?」
「哦,」我點點頭,問道:「師傅,你是不是吃用精魂煉的丹藥才活了這麼大歲數?」
老頭銀牙一挫,伸手就朝我後腦勺拍來,他已經被氣得要吐血了。
按理說,賀老頭這一巴掌我是躲不過的,一來他也沒有用力,二來我也早有準備,我一低頭,往左邊一躍,賀老頭便打空了。
只聽腳底啊的一聲,我只覺得腿上涼颼颼的,低頭一看,腳底下踩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我驚叫一聲,跳了開來,再找賀老頭,發現他卻不見了!
「師傅!師傅!」我壓著嗓子叫了兩聲。沒有人答應。就這麼一瞬的功夫人就無影無蹤了,簡直讓人不可思議。
光線昏暗,大街上冷冷清清的,偶爾有一兩輛出租車駛過。我打開手機一看,正好是午夜十二點。我不敢看報亭下面被師傅用童子尿困住的精魂,轉身就往回走,100多米處車禍現場有幾個出租車司機,或許可以讓他們把我送回家。
我剛要舉步,天上突然飄下一張A4的白紙,上面用小楷寫了幾個字毛筆字:把這個精魂收了。是賀老頭的字跡,原來他就在周圍,躲了起來。我又壓著嗓子叫了一聲:「師傅——」,他還是沒有答應。
我心想:難道這老傢伙隱身了?然而,不論他在哪,今天這個精魂我必須得親手捉住了,但是我把它捉了放哪啊,送不能把它背回去吧?我把自己的疑問對著空氣說了。不久,天上又掉下來一張白紙,上書:用紙包住,可以背回家。
NND,還真是要讓我背回家。
我醞釀了許久,才將手機電筒對準精魂,只見他身體的其他部位還算完整,只是臉碎了,五官一團血肉模糊,牙齦連同牙齒往左邊,舌頭向右邊伸出老長,鼻子陷進了肉里,左眼珠碎了,右眼珠掉在下巴上……
只一眼,我把晚飯全都吐了出來。我吐啊吐,吐得再也吐不出來了,又回過頭來看他,只見他那隻掛在下巴上的眼珠還在轉,好像在瞪視著我。
「救救我,求求你。」它下巴一張一合,居然發出了清晰的聲音,雖然很微弱,但意思我全聽懂了。臉碎成這樣還能說話,我服了。
後來我才知道,人在死去之後,他的精魂在一段時間之內會和肉身保持一樣的狀態,等過一兩個小時之後,便可以自然恢復正常時的樣貌。所以,即使這個人在車禍中被輾成柿餅,他的精魂說話卻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你叫什麼名字?」我問那個碎臉鬼。
「徐先森。」碎臉回答。
這個名字好熟悉,還跟我是本家,我突然想起,內地有不少喜歡和女明星傳緋聞的富二代,其中幾個年輕帥氣的被戲稱為「京城四少」,徐先森便是其中一「少」。
徐先森的老爹是某跨國集團的高層,他自己則不學無術,整天除了玩女人便是打架,每次惹事之後,老爹就會拿出大把的銀子來擺平,可說干盡了坑爹之事。據新聞報道,一年前徐先森曾經在浙江開車撞死了人,被判三年有期徒刑,沒想到一年後會在北京的地下賽車中被撞死,這真是極具諷刺意味。
11 午夜捉鬼(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