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別,大爺,我錯了,我全說,我真說!。」
隱隱聞到一股毛髮烘焦的味道,徹底被嚇破膽的楊開建緊緊閉上右眼,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知道的事兒全都說出來。
他是真的怕了,怕那根鐵簽只要再前進一點,自己眼珠子就要暴了!
隨著他的敘述,楚牧峰微皺的眉頭開始慢慢舒展。
「在混社會之前,我曾經在扁鵲醫館幹過,那時候我是真想好好醫術,想要成為一個治病救人的醫生。但誰想天不遂人願,因為一件事兒和侯羅典鬧掰,被他驅逐出門。」
楊開建剛說到這兒,楚牧峰便微微抬起手臂打斷道:「我剛才說的很清楚,不要耍心眼,給我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到底是因為什麼事,你被他趕出去的?還有既然是被趕走,你不是應該憎恨他嗎?為什麼還會幫他做事?」
「其實那件事也和鬼遮眼有關係!」
燒紅的鐵簽近在咫尺,楊開建不敢有絲毫遲疑的意思,一股腦地接著說起來,生怕自己稍微停頓,就會成了獨眼龍。
「就是有次我不小心把侯羅典養的鬼遮眼給放出來,然後死了幾隻鬼遮眼,正好被他看到,他盛怒之下就將我驅逐出去。」
「那時候我也是很憤慨,不就是幾隻蟲子嗎?至於這樣生氣?為了幾隻醜陋不堪的蟲子就將我給驅逐,到底是蟲子重要還是我重要?也就是那時候,我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是那樣低下,低的甚至連一隻蟲子都不如。」
「從藥館被驅趕後,我就開始瞎混,也幹了不少事兒,沒有一件順心的。這不是被逼無奈,才選擇當混混的!可誰想混混也不好當,也沒掙過什麼大錢。在這個社會,沒錢能幹什麼事兒,什麼事都做不成。」
楊開建臉上沒有了往日的驕橫,充滿無奈說道:「就在這時侯羅典找上門來,說是有筆生意要交給我。只要我能幫他捉來鬼遮眼,他就會給我錢!」
「而且不是論斤的,是論只賣的,一隻鬼遮眼,我能拿五塊大洋,你說這筆買賣多划算,我當然不會拒絕?」楊開建理所當然般地說道。
「你前前後後給侯羅典抓過幾次鬼遮眼?有多少只?你知不知道鬼遮眼的用途?」楚牧峰冷冷問道。
「這個活是半年前才開始的,到現在為止總共是四次,前前後後也差不多捉過百十隻鬼遮眼吧。」楊開建回憶道。
「我也不知道這個黑不溜秋的蟲子是用來做什麼,只知道抓過來就能領錢,所以我就幹了。」
「蘇科長,求求您高抬貴手放了我吧,我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就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而已,其餘的事一概不知啊。」
已經知道自己似乎惹上大麻煩的楊開建,一臉乞色地求饒。
「說說關於侯羅典的情況,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事無巨細,只要是關於他的都可以。還有扁鵲醫館的基本情況,鬼遮眼一般放在什麼地方,醫館中有沒有類似密室的地方。」
楚牧峰適時地收回鐵簽,淡然說道。
審問也要講究張弛有度。
那根弦要是說一直緊繃著的話也未必是好事,還是要給對方看到點希望。
就像是現在。
從高度驚恐和緊張中緩了口氣的楊開建,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臉上也多了一絲血色。
還好還好,起碼不會被爆招子了。
「那個侯羅典就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楊開建恨恨地說道。
「他是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在人前表現的多麼大公無私,治病救人,可在人後卻是另外一幅嘴臉。尖酸刻薄不說,他甚至不將前來問診的病人當成是人看待,在他眼中,那就是一隻只待宰的羔羊,只要進了門,不掏錢就別想出去。」
「侯羅典有兩個老婆,大老婆是糟糠之妻,小老婆長得如花似玉,他最喜歡的是小老婆,因為小老婆給他生了一個兒子……」
楊開建將自己知道的情況全都一股腦地倒出來。
「還有嗎?」楚牧峰默默聽完後問了一句。
「呃,還有件事我不知道算不算重要。」楊開建略微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