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想著,繞過床尾,走到床那頭。
從被褥拱起的形狀隱約可見那個人身體蜷縮的弧度,那個人把臉也埋進了被子裡,估計睡得很沉,剛才何似的一堆動靜都沒把對方吵醒。
何似彎腰推了推那個人的肩膀位置:「醒醒。」
喊完,注意到了那個人的頭髮。
還是短髮。
何似心想。
他倒不在乎對方是長發還是短髮,只是這頭髮會不會太短了?目測也就比他的頭髮長一點點。
何似心裡有些異樣,但沒多想,這年頭留寸頭的女生都有不少,這點長度似乎也沒什麼。
先把人喊醒再說。
何似收斂思緒,正要再喊。
被褥里的人動了動,將頭一抬,和何似來了個面對面的對視。
何似保持著彎腰的姿勢,手還搭在被褥上。
空氣安靜,他也沒了聲音。
清醒時再看這張臉,受到的衝擊不比昨晚少。
這張臉確實好看,不然昨晚何似也不會迷迷糊糊地跟著進了酒店,尤其是那雙黑沉沉的眼眸,像凝固的泉水,看著清澈,可仔細看去,又有種看不到底的朦朧感。
何似已經記不清昨晚的很多事,卻也不是毫無記憶。
他突然想起這個人的髮絲很軟、腰肢很韌、皮膚很白,他的手在這個人的小腿上握久了,竟握出了幾條指印。
回憶被對方起身的動作打斷。
對方眉頭緊皺,臉上籠著一層陰霾。
居然還有起床氣。
何似默不作聲地後退一步,用商量的口吻道:「我想跟你聊聊昨晚的事,你應該知道我喝了很多酒,不是很清醒,你別誤會啊,我這麼說不是想撇清責任,只是想解釋一下,我怕哪裡冒犯到你了,不過主要還是看你怎麼想,如果你」
正說著,那個人坐了起來,被褥落到腰間。
何似下意識地撇開視線,可餘光還是瞟到了什麼,他一愣,猛地扭頭看去。
下一秒,他的聲音急轉直下。
「臥槽!」
平的?
何似有如被雷劈中,近乎錯愕地望著那個人一馬平川的胸膛。
再三確認。
對。
平的。
也不完全是平的
但這不重要,總之不是女人的胸膛就對了。
何似感覺自己的頭又開始疼了,他用力喘了口氣,強忍掀開被褥一探究竟的衝動,目光上移,落到那張漂亮的臉上。
終於,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什麼。
「你是男的?」
雖然嘴上這麼問,但是何似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這就是個男的啊!
有女的長這樣嗎?
何似眼前發黑,有些暈眩。
比和陌生人419更要命的是什麼?是和一個陌生同性419。
他不是gay啊!
不知道是風浪來得太猛把他吹垮了還是還是心情在經過大起大落後回歸了平衡線,何似奇異地冷靜下來,甚至接受了自己稀里糊塗連對方性別都沒搞清楚就上了床的事實。
只是他的大腦出現了短暫的空白,他忘了自己剛才在說什麼,連著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到靠窗的沙發上。
余光中,那個男人似乎也從起床氣中緩過來,坐到床邊,沒穿衣服,只用被褥一角搭在腹上,遮住了關鍵部位。
何似沒忍住瞟了一眼。
男人四肢修長,皮膚比他記憶中還白,肩背上倒沒什麼,那雙腿上就有些慘不忍睹了,一道道紅印都沒消散,一看就是被掐出來的。
何似:「」
他真不是故意的。
嗐。
這都什麼事兒啊!
何似崩潰地抹了把臉。
「你剛才說什麼?」男人開口,聲音很好聽,語氣意外地溫和,說話也慢條斯理,和那冷淡的長相有點反差。
何似將臉從雙掌中抬起,才過去幾分鐘,哪怕沒照鏡子,他都感覺自己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