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玉目光如電,冷厲的掃視了一眼玄陽子,沒有回答,而是首先來到了婉兒的身邊,將對方扶起,餵下了一顆丹藥,婉兒的面色這才好轉了許多,後者則是虛弱的回了一句:「婆婆」。
沈白玉揮了揮手,除去了婉兒身體上灑落的灰塵,嗔怪的說道:「讓你不肯聽我的話,這下嘗到苦頭了吧,你在這裡等著我,等我先去解決了那個臭道士。」
其實,在方才之前,他並不知道婉兒的具體下落,只是以為婉兒剛剛捨棄了與陳清文的糾葛,需要靜一下心,於是才沒有介入。
這裡與醉花樓只相隔著幾條街,
婉兒微微頷首,積壓在心裡的憂慮,終於散去,可謂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當她把目光移向自己情郎的時候,對方也正看向了她,四目相對,一切盡不在言中,下一秒,只見陳清文迅速來到她的身邊,緊緊相擁。
「婉兒,我還以為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跟你相擁了。」
……
玄陽子面露難色,現在去也不是,留也不是,那狐妖明顯不是善茬,只怕不會那麼輕易就放過他。
只是,什麼時候杭州出了這樣一尊陽神境的「神仙」,而且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竟毫不知情。
沈白玉厲聲說道:「看在凌虛子的面子上,我不殺你,但請你記住,就憑你,還不足以挑釁我銀狐一族的顏面,就算凌虛子在世,也不行!」
「你認識我師父?」玄陽子一怔,臉上充滿了意外。
「趁我還沒有反悔之前,你最好馬上在我的視線里消失。」沈白玉懶得與他多費唇舌,聲音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我消失可以,但他,我必須帶走!」玄陽子指著陳清文說道。
修道之人,又怎能畏畏縮縮,吾輩修士,當擁有一顆勇往直前的心,如果連這點勇氣都沒有,不如直接回家種田。
「莫要得寸進尺!」
「否則,就算你的凌虛子的徒弟,我也照殺不誤!」
仿佛是為了驗證自己的警告,沈白玉特地放出一縷妖氣,向四周肆虐。
沈白玉這次是真動怒了,他們銀狐一族,向來與世無爭,何其無辜,如果不是她來得及時,那婉兒可就凶多吉少了。
她能放過玄陽子,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據老道的觀察,你們雖然是妖族,但卻從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但是,你看那小子的模樣,不出半月,必定精元衰竭,撒手人寰,難道這就是你們希望看到的嗎?」
「再退一步講,就算陳清文的死活與你無關,那你後輩的將來,你總該考慮一下吧,她仍舊這般長此以往的沉淪下去,最終的結果,就算老道不說,想必你也清楚,到了那時,萬般罪孽,必讓她的修為毀之一旦。」
玄陽子仍舊不肯鬆口,首先給對方戴了一個高帽,才開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相信,這個世間,還是有真理尚在的,並不似那麼黑暗,終有一日,他能洗滌這流淌著的罪惡。
聽著玄陽子的規勸,沈白玉不禁陷入了沉默,原本她的想法,是順其自然,路是婉兒自己挑選的,到頭來,無論是善果還是惡果,都得由她自己承受,正是因為她理解婉兒,所以才選擇了變相的縱容。
只不過,現在看來,她從一開始或許就是錯誤的,雖說以前她就有意識到這一點,但那時候婉兒正跟陳清文如膠似漆,根本分割不開,她也就沒有做那個棒打鴛鴦的壞人。
過了一會的工夫,她好似做了某種決定,朝著玄陽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另有所指的說道:「凌虛子後繼有人了。」
「成了!」
玄陽子心中一喜,他的那番話起作用了。
沈白玉走到婉兒近前,輕聲說道:「婉兒,對不起了,那道士說得不錯,我不能看著你誤入歧途,忘掉這一切吧,就當做是一場夢。」
「婆婆,不要……」婉兒當即生出一種不妙的預感,下一秒,只感覺自己的腦袋變得出奇的沉重,緊接著便失去了意識,沉沉睡去。
「婉兒,你怎麼了,不要嚇我啊。」陳清文面露急色,連忙把婉兒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