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蕭吃了午飯後,好言拒絕了林洛漪邀請他到出租屋看看的建議,並堅稱自己的頑固性女寢窺視綜合症,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云云,唬得人家小姑娘一愣一愣的,這才作罷。
王蕭自回學校,樂滋滋的想道:「今天下午沒課,而且也沒亂七八糟的怪事煩人,剛好可以約上小雪,散散步也好,聊聊天也好,哪怕只是陪著她去圖書館看她讀書發呆,也是樂之極矣。」正行間,忽地見到仇榮抱著一堆書,迎面而來,臉上淤青,正是早上一頓吵鬧留下的。王蕭心下一動,猛地想到早上達涅古之息倏然現於他身的情狀,走了過去,雙指一掠,招呼道:「hi,仇榮,剛從圖書館回來啊?」仇榮看了他一眼,沉默著點點頭。王蕭問道:「你現在不趕時間吧?」仇榮仍是點點頭,不答話。王蕭笑道:「你看,今天太陽不錯,要不我們順帶去湖邊的涼亭坐坐,順便聊上兩句?」仇榮終於開口道:「馬上要考六級了,我......」王蕭忙道:「六級而已嘛,以你的水平還不是手到擒來?來來來,一年中這麼陽光煦煦,和風綿綿的天氣也不多見,不享受享受,實在是可惜了。」仇榮微一猶豫,王蕭勾上肩去,說道:「來嘛,一個大男人,猶猶豫豫的成什麼樣子?」不由他分說,拉拉引引的把他帶到涼亭而去。
王蕭買了兩瓶礦泉水,遞到仇榮手中,說道:「喏,拿去。我這種窮酸學生,也就買得起礦泉水了,將就著喝吧。」仇榮臉上一紅,囁嚅道:「謝謝......」王蕭喝了一口水,問道:「早上沒受傷到哪裡吧?」仇榮說道:「他打我幾拳,我就還了他幾拳,能受什麼傷?」王蕭一笑,說道:「其實朱剛烈人還不錯的,就是性子有些暴躁易怒,你也別太放在心上。」仇榮變色道:「你也受了那富家子弟什麼好處,來為他說話麼?」他心下火起,若是換做別人,早就頭也不回的去了,正因是王蕭,才耐著性子,聽他多說兩句。他自知自己在班上有些格格難入,人緣不佳,別人暗地裡不是笑話他書呆子,就是明著譏諷他土裡土氣,甚少有人願意同自己結交,連室友也是形同陌路,何況他人?他性子本也極傲,乾脆一心投入學習之中,也不搭理他人,只是偶爾與大大咧咧,隨和自在的王蕭聊上幾句,來去之下,心底已漸漸將他引為唯一的朋友。此時見他言語中竟然回護朱剛烈那個紈絝的富二代,又怎能不怒?
王蕭心知話頭挑的不對,連連擺手,說道:「啊,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嗯,這麼說吧,你覺得朱剛烈這個人怎麼樣?」仇榮說道:「哼,那還用說?不過是仗著老子有兩個臭錢的廢物而已。」王蕭心下暗笑:「聽上去還蠻酸的,別人有個好爹,那是人家福氣,你下輩子也投個好胎,不就成了?」但想到他父母新喪,又不免惻然,打個圓場道:「哈哈,話不能這麼說,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聰明勤奮,好學上進的。跟你一比別人自然會顯得廢物了些,但好在別人家裡有錢啊,而且是有很多很多的錢。我就不同啦,學習一般般就不談了,家裡還沒半分錢,那不是連廢物也不如?」仇榮聽他言語中誇讚自己,倒也頗為心喜,待聽到他將自己比得廢物也不如,不由呆道:「不,你、你......你跟他是不同的。」王蕭道:「你也不用安慰我,我當然和他不同,畢竟我沒別人那種命嘛。」仇榮急道:「不,我......我是說你人很好,心、心地也很好,跟那個惡霸霸的傢伙不同。」王蕭道:「照你這麼說,心地好就成麼?只要心地好,你就不會怨人家麼?」仇榮問道:「什麼意思?」王蕭說道:「什麼意思麼......這說來可就有些話長了,要不我先講個故事你聽?」仇榮哼了一聲,說道:「好吧,那你講。」王蕭思索片刻,說道:「那是大一的事情了。一天晚上,我打工結束後,在老爹餐廳里多逗留了會,等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走了一陣,見著街邊倚著一個看上去五六十歲的衣衫襤褸的乞人。那時候正是隆冬時節,寒風如刀,冷冽刺骨,他就瑟縮在街角的一家酒店旁。我當時心中不忍,轉身去買了兩個包子,準備送給那乞人,求個心安。等我再走近看時,店裡突然湧出四五個年輕人,臉紅耳赤,吆三喝四,顯是醉的一塌糊塗,有一人腳下趔趄,絆了一跤,倒在那年長的乞人身上。」仇榮忽地問道:「是朱剛烈和他那幫狗腿子?」王蕭笑道:「是啊。那摔倒的一人,可能酒後火大,站起身來,老實不客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