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能夠幫我查到真相的人了。我也曾親口向父皇問及此事卻是一無所獲。我愈來愈相信,父皇應該知道什麼,只是他始終不願說出來而已。」
邱懸壺苦澀一笑道:「假如連陛下都無能為力,小民又能如何?」
姬澄澈雙目逼視邱懸壺道:「你還不明白麼?有人,或許是很多人,他們不希望我查出當年的真相!然而越是如此,我越是要讓此事水落石出,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邱懸壺的身體顫了顫,喃喃道:「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姬澄澈微笑道:「邱兄放心,我絕不會置你與妻兒於險境。」
他從懷裡取出一疊文書放在桌上,說道:「這是我為邱兄準備的新身份,官府均有備檔絕無瑕疵。灰衣巷外,我留了一輛馬車,今夜就可送你們出下關。趕車之人是一位身經百戰的都尉,曾做過父皇的馬夫,擔保邱兄無恙。」
邱懸壺聳然動容道:「殿下,您這是要……」
「離開這裡,你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天都城是非之地,你何苦留戀?那些人之所以不殺你,不過是怕激怒父皇抑或留下把柄。一旦知道我開始調查當年之事,恐怕邱兄家小在劫難逃。」
姬澄澈又從袖口裡抽出兩張銀票道:「小弟薄備川資,望邱兄笑納。」
邱懸壺望著桌上的身份文書和那兩張銀票,臉色陰晴不定,猛地咬咬牙道:「我不敢欺騙殿下,當初抄家時所有的東西確都被朝廷搜走。小民也因年幼方才沒有入獄受刑。而且,家父確實也不知令堂的附蠱從何而來,甚至是直到殿下即將誕生時才發覺到潛伏的蠱毒。」
姬澄澈心下微感失望,說道:「令尊能夠及時發現潛伏的附蠱,已是名不虛傳。」
邱懸壺搖搖頭道:「可就是這附蠱害了家父的性命,也害得小民就此發下毒誓終生絕不從醫。」
他的神情傷感,說道:「家父為小民起名『懸壺,本想是子承父業以一技之長濟世救人。奈何遭逢大變,終究辜負了家父的期望。」
姬澄澈道:「邱兄若有意醫道,待換過身份後盡可做來。」
邱懸壺搖搖頭道:「不會了,我發過毒誓,世上良醫也不少一個邱懸壺!殿下,您是孝子,也是好人。我看得出來,您方才有些失望,可非但沒有惡語相逼,更不曾拂袖而去,反而開導安慰小民,若非心地良善焉能如此?」
他笑了笑,接著說道:「小民說了,家父本有子傳父業之意,故而每次出宮回家都會對我口傳心授,其中就包括他在宮內開具的單方。」
「宮內的單方?」姬澄澈的眼睛驟亮,緊緊盯視邱懸壺。
「都在這兒藏著。」邱懸壺又是得意又是感傷地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說道:「每天晚上睡覺前,我都一定會背幾張單方。我不敢忘也不能忘啊。」
姬澄澈點點頭,問道:「不知這其中與我娘親有關的有多少貼?」
「自從令堂懷孕後,家父幾乎每日都會被召入宮中行診開藥,直至出事時總共留下四十七張單方。」
邱懸壺回答道:「我可以用紙筆記下交給殿下。」
姬澄澈努力克制激動的心緒,說道:「不用,你只管背誦,我聽著就好。」
邱懸壺微露詫異之色,略作回憶開始背誦起第一張方子。
所謂是藥三分毒,邱太醫譽滿杏林又豈有不知之理?因此前面的三十張單方開的都是一些用於滋陰補血凝神靜氣的補品,看不出任何問題。
但是第三十一張單方奇峰突起,竟用到了仙鶴草、艾葉、灶心土、白芨、紫珠等止血藥物。
姬澄澈凜然一驚道:「邱兄,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邱懸壺毫不遲疑地回答道:「隆武七年臘月二十三。」
姬澄澈沉吟道:「臘月二十三,我的生日是正月二十一。莫非這是流產的先兆?」
「不是,如果是流產絕不會用到這些藥材。」邱懸壺否定道:「這更像是由於突然遭受外傷而引起體內大出血時所用的單方。而且當時家父傳我此方時,決口不提病理,只教小民死記硬背下來。」
「外傷,你是說我娘親遭人襲擊受了傷?」
「很重的傷。」邱懸壺糾正道:「一天之內,家父總共開出五張單方,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