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柔失蹤了,消息是仇鷹遞過來的。
當時姬澄澈正在林宗棠的光祿勛官署里忙得昏天黑地心裡冒火。
董天舒遇刺的事(情qing)尚未找出眉目,竟又傳來嚴金石和車夫被發現死在一條僻靜小巷裡的消息。
嚴金石一死,董天舒遇刺案瞬時變得撲朔迷離風波詭譎。
嚴金石不同於董天舒。後者如果沒有姬澄澈慧眼識珠,現在仍舊是個默默無聞的國子監授課博士,而嚴金石卻是正三品的國子監祭酒,大漢皇后嚴子稚的堂兄,大將軍嚴青衛的堂弟,被公認為後黨的骨幹人物。
現在他離奇暴死,就在林宗棠四處尋他回官署配合調查的關口上。
是殺人滅口,還是另藏(陰yin)謀,抑或湊巧是樁與案(情qing)不相干的仇殺?
真相便似今夜瀰漫在天都城中的寒霧,影影綽綽無人能夠看得清楚。
金吾將軍孟海山焦頭爛額一臉晦氣,國子監祭酒死在城中,他難辭其咎,一準要被隆武皇帝臭罵。
罰俸什麼的都是小事,嚴皇后和大將軍那裡才是真的不好交差。
果然怕什麼來什麼,嚴皇后和大將軍未到,大皇子姬澄清半腫著臉風風火火闖入光祿勛官署,來找孟海山興師問罪。
他先去了金吾衛的官署沒找到人,便直撲這裡,將孟海山逮個正著,一把揪住面色冷厲道:「到底怎麼回事,國子監祭酒死在馬車裡兇手卻逃逸不見,你這個金吾將軍怎麼當的?」
孟海山一肚子苦水無處發泄,紅著兩眼道:「卑職正在查!」
「你這是什麼話,無能之輩!」姬澄清怫然不悅,厲聲道:「三(日ri)之內若不能抓到兇手,惟你是問!」
孟海山也是火爆脾氣,聞言梗脖子道:「敢問大(殿dian)下,這是陛下的意思麼?」
姬澄清勃然大怒,一拍桌案道:「你這是在跟我說話麼?好大的膽子!」
孟海山反正已是被火烤焦的人,冷冷頂撞道:「不敢,但請大(殿dian)下請來聖旨,卑職自當謹遵聖意。」
姬澄清手上哪來的聖旨聖意,氣得手打抖索指著孟海山罵道:「狗材,你、你敢藐視我,就不怕我滅你三族?」
孟海山嘿然道:「那得等到大(殿dian)下黃袍加(身shen)後再說!」
姬澄清臉色發青,氣急敗壞道:「好,好,你這話我記下了!」
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林宗棠這時才開口道:「大(殿dian)下,孟將軍,大家都為嚴大人的事(情qing)憤怒不已,又何苦自家人先吵起來,豈非讓兇手躲在暗處偷笑?」
姬澄清對林宗棠頗為忌憚,強壓火氣道:「那依林大人之見,該如何查找兇手?」
林宗棠不咸不淡道:「抽絲剝繭自能水落石出。」
姬澄清碰了個軟釘子,深吸口氣道:「請問林大人如何抽絲剝繭?」
林宗棠笑而不語,姬澄澈淡淡道:「具體細節我們自會向父皇稟報。」
姬澄清臉頰兀自隱隱作疼,聞聽姬澄澈開口,怒火上躥道:「難保是賊喊捉賊!」
孟海山惱道:「大(殿dian)下,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姬澄清冷笑道:「何須我挑明,誰要殺死嚴祭酒,誰能殺死嚴祭酒,相信大家心裡都明白得很!」
林宗棠皺眉道:「大(殿dian)下,從昨夜掌燈後到現在,八(殿dian)下與老臣寸步不離。」
姬澄清狠狠瞪了姬澄澈一眼,一(屁pi)股坐下道:「好,我就在這兒看你們辦案緝兇!」
就在這時候,有人來報仇鷹求見。
姬澄澈丟下姬澄清去和孟海山、林宗棠打嘴仗,出來見過仇鷹。
一聽汪柔徹夜未歸不知去向,姬澄澈的心裡登時一驚。
若在平(日ri)他並不擔心汪柔會出事,能和元界八凶之一的步滄桑硬撼過招,即使在天都城也應有自保之力。何況汪柔聰慧謹慎,遠比同齡少女厲害幹練,真格遇到麻煩也能得當處置。
但昨夜的京師風起雲湧,不知有多少勢力在暗處碰撞較量,掀起驚濤駭浪。若是這丫頭被卷進去,不管什麼原因,後果都難以預料
第93章 曉寒春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