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從開始到結束,不過七八天而已。
全部人等,該死的死,該下獄的下獄。
要問為什麼會這麼快,那除了凌天成,還會是誰的手筆?
他雖然很少過問後宮的事,但是卻密切注意著莊思顏的動向,從她開始收那些宮人開始,所有的消息都會第一時間報到他這裡。
本來宮嬪們平時鬧騰點,他也不在意,畢竟自己從來沒寵幸過誰,也不想寵她們。
無聊寂寞的時候,做點出格的事,他只當沒看見沒聽見,可是在他頭上開草原,這事就大了。
這關係到整個皇室的尊嚴,還有他凌天成的威嚴,縱容下去,後果還敢想?
他只是沒想到莊思顏會有如此手段,自己幾乎沒出面,就把有著足夠後台,曾經欺負過她的人全部弄倒。
那下一步,她是不是該對付自己了?
不得不說,凌天成的覺悟還是很高的。
莊思顏的目標,確實已經從蘭貴人那裡,轉移到了他身上。
皇宮一日游的時候,她又把地勢堪查了一遍,所有的條件都是萬無一失的,只要她能進到辰熙殿一次,就萬事大吉了。
只是這個進去的時間嘛,她得好好琢磨一下。
說機會,機會就來了。
入冬後的第一場雪,在蘭貴人死後的第三天,飄飄揚揚落了下來。
而且勢頭不小,一夜之間就染白了整個皇宮,舉目望去,四處一片銀裝素裹,遠近都披上了一片白衣,甚是好看。
莊思顏樂的不行,她前世是生活在南方的,冬天也會很冷,但是像這樣的大雪,可是從來沒有見過。
於是招呼著宮人們出來,堆雪人的堆雪人,打雪仗的打雪仗,玩的不亦樂乎。
凌天成沒走到冷宮門口,就聽到裡面的歡聲笑語。
他駐足,靜靜傾聽。
跟在身旁的李福就也跟著停下來,眼睛卻往前巴著,想看看凌天成的臉色。
只是憑他幾十年侍候皇帝的經驗,竟然什麼也沒看出來。
因為他的臉上毫無波瀾,連眼神都是平靜如常的,腳停下來後,就很久沒再動。
李福甚至看不出來,他是路過這裡,還是特意來了不進去。
不過冷宮內的笑聲,卻真是感染人,聽的他一顆老心都有些躍躍欲試,想進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皇上,您這是……」李福等的時間久了,剛試著問一句。
凌天成的眸光就驀然刺到他身上,他的話也就戛然而止了。
我的媽呀,李福想,那是什麼眼神,像小刀子一樣,比這冬日裡的風都寒,一刀就刺出了他的心底。
李福當場都覺得自己要死掉了,手拼命捏著自己的大腿,才沒舉手摑自己幾個嘴巴子。
多嘴啊,皇上站,你就也站在那兒得了,腳凍疼了,腿站麻了有什麼,總比現在好,差點嚇死過去。
「李福,過去傳個話,就說朕今日要在玄穹殿賞雪,眾宮妃都到了。」
啊?賞雪?眾宮妃都去?
那皇上的意思是讓莊才人也去嗎?
可這有什麼不好講的,為什麼不給他一個明話,非要說的這麼模稜兩可?
李福簡直倒霉死了,只要攤上莊才人的差事,沒有一樣是他能辦好的,他可能跟這個莊才人命里相剋吧!
可皇上已經走了,只把他一個人留在雪裡……。
猶豫再三的李福,一步三回頭,顫威威地往冷宮門口挪。
一步,兩步……,終於進去了。
「啪」
一道白光飛過,他還沒看清楚是什麼,自己的腦袋就被擊中,接著雪花四濺,涼意從李福的頭上,四散開來。
院中卻傳上來一串銀鈴樣的笑聲。
不用想就知道是來自莊思顏的,因為別人一看到被砸的是李大總管,已經嚇的跪爬在雪地里,再發不出一點聲音。
等莊思顏笑夠了,才「哎喲喲」地跑到李福面前,一邊甩著袖子把他身上的雪打掉,一邊說:「李總管啊,怎麼會是您?您來了咋也不通知一聲呢?您看看,這就尷尬了吧?」
李福咬牙,咬牙,再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