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團青衣奔襲而來,身後白衣女子緊追不捨。
然而這青衣女修手中水光乍現赫然是,不對,竟然是水光珠。這水光珠《九幽書》裡是由沈明珠從極北寒池的蚌精肉中拔出,怎麼會到這人手上。
那青衣女修手持水光珠,右手結印,霎時間養屍池中的水開始劇烈的震動起來。沈東籬拉起阿蠻飛身向後,向老狗熊喚道:「快回來!」
阿蠻驚訝回道:「兄弟好耳力!」他本是想著帶這兄弟看個熱鬧,誰知這次的兩人來路如此之邪門,竟然不像是一般的練氣修士。那養屍池約有百丈之深,能夠攪得這一池死水的,恐怕是這批弟子中的佼佼者。
只見青衣持了那珠子,竟然將池水吸出猛地拍打在那白衣女子身上,阻了那人的去路,一時間污水漫天,腥臭味肆虐。然而這青衣只是一擊便用盡了力氣,手中抓握兩張符紙,徐徐向沈東籬飛來。
青衣女修不過練氣四層,這一起手便能喚出巨浪滔天,可見水光珠威力如何。但沈東籬不解的是,傳說中赫赫有名的水光珠就只吸水?況且,這招數既費力又收效甚微,還不如不用的好!
這女修倒是相信沈東籬,剛落地便徐徐暈倒。看得這兩人一熊也是頗為尷尬。從沒見過這樣上門送死的修士。
「阿寶你這道袍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沈東籬也是奇了怪了,她一沒用媚術,二沒撒碧落草。怎麼這麼多事呢?
阿寶使勁看了看,面前的女修十分正常,又聞了聞,搖了搖頭。
待這白衣女子走出水瀑中,沈東籬一眼便認了出來,沈明珠。「怎麼又是你。」沈明珠勾唇冷笑,似乎變了個人一般。
沈東籬看了眼她的經脈,又估摸著算了下,沈明珠只怕是練氣後期了。只是平日裡瑣事太多,又只是想著針對自己,這才讓修為困在了練氣期。
沈東籬若是有她這般的天資,只怕是已經心無旁騖地修煉十幾年了。何苦到處歷練尋找機緣法門,只求另闢蹊徑,另擇仙路。
九幽上說修煉容易也是容易,世家大族到了家主這般地位的時候,大多已經是元嬰期。可謂是金丹滿地走,元嬰多如狗。
然而這元嬰也有真偽之分。比如說沈劉穀雨,他本是一介鄉野讀書人,卻是嫁入了沈家。作為凡人卻能不過三百年結嬰,自然是用了非一般的手段。
那手段便是吞服大量的丹藥,築基丹,凝神丹,就連結嬰都有結嬰丹,只要丹藥足夠多天材地寶足夠好,元嬰並不困難。
上界仙人為何生而仙體?其母為仙其父為仙,生來吃仙草仙丹,吸收天地仙氣。就連毒殺了沈二叔的百草枯也不過是上界的除草劑。在這樣的想法之下,眾人便打定主意先把修為提上去,以後再談道心的事。
純修為主義的毒草便在這種情況下催生並且野蠻生長。九幽眾修意圖以丹藥堆積修為的狂熱從鄞城每天幾千萬的流水便能看出一二。
故而,九幽的世家大族對家主的基本要求就是,元嬰期。只有這樣,才能確保功法的傳承,確保對靈石礦的掌控。
然而這樣的元嬰期修士除了空有修為威壓外,鬥法上舉步維艱,心境更是一塌糊塗。沈劉氏打馬吊打了小二百年,也一朝成了元嬰修士,豈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然而只要你修為擺著,誰願意多嘴說一句,你這修為不是自己修的?
這九幽面子看上去一團和氣,內里卻是腐朽不堪,大廈將傾。
還有一種,便是像沈明珠沈東籬這樣,從無到有一步步的修煉者。除了沈明珠開了作弊器火箭一般的躥升,與沈東籬一路磕磕絆絆掙扎求生存之外,並無什麼不同。
比如這王如花,這李子林。沈東籬之所以願意搭救一二,就是本著對這種踏實肯乾的作風的贊同。
不過話說回來,世上萬般法門,這真偽之間又有什麼高下之分。如沈劉氏,嗑藥嗑了一身修為,卻享受這前呼後擁,左擁右抱,華服美食的日子。他本就只想每日清閒不必奮鬥,如此對他也樂得逍遙。
如鐘山君,想要獨自出門闖蕩就必須聽從母命娶了並不愛的陸雨薇,只因為這陸雨薇甘願服用丹藥堆上修為以便於操持鍾家。
撇去情感糾葛,這中又有誰錯?
這世間千萬種法門,只不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