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決是看著陳圓圓說這句話的,但旁邊的吳三桂卻驀地升起一股難言的寒意,就仿佛自己連續餵養的一隻老虎,接連幾個月都懶洋洋地不現凶芒,仿佛被對自己毫無殺心,但就在自己最得意的時候,將爪子按在了自己頭上。
旁人眼中,白決這已經是殺性畢露,心中暗叫不妙,為吳三桂擔心了。
但在吳三桂這這裡,聽到白決說這樣的話,心中本來也是同樣驚懼,但見白決只是看著陳圓圓說這話,而且面上也是頗為和善,不顯凶意,吳三桂心裡不由又湧現一絲希望,白決這是不是在考驗我啊?
當初黃石公傳兵書時,可是讓張良撿了好幾次鞋的!
自己先前聲名狼藉,白決行事又一向狂妄肆意、無視君上,此時此言莫非還是在考驗我,看我有沒有容人之心?
如果白決要殺我,隨時都能殺,我總不能一輩子在軍營里,又何必多此一舉說要來投效我?這段時間白決的名聲可是差了不少,不少人都在罵他「自甘墮落、不知廉恥」
是了是了,白決他一定是擔心孤王反目,因此此時就故意如此討價還價,當初龐統在劉備那,最開始不也是故作張狂、以取劉備重視嗎?呵,這種小心思,以後等孤王取了江山,看孤王不玩死你!
吳三桂此時,仿佛一個知道自己毫無勝算的賭徒,已經將身家性命壓在桌子上了,這時候內心不願意承認自己會輸,不願意面對自己會失去一切,心中便凡有一絲希望,都緊緊抓住不肯放手。
嗯,就像一個26歲的網絡寫手,被騙子騙到了南京下的一個小縣城,明明連對方照片都沒見過,電話里對方也一再推三阻四不視頻,說是南京城見面、結果又轉車跑來跑去,在旁人眼中一下就能看出的騙局,那傻13寫手還以為是對方考驗,電話里竟然還在想著哄對方穿黑絲,見面懟死她/他。
對了,那個網絡寫手叫做「天煌貴胄」,不叫劉少沖。
只能說,當一個人對某個東西渴求無果時,是真的會自己騙自己的。
見吳三桂這樣,白決玩心一起,突地想再玩一下,笑道:「果然是個有容人之量的,只是不知道,這份氣量有多大?能否大得包涵九州?」
此言一出,人人面色怪異,看白決一如往常的隨意笑臉,俱是心裡泛起了一個想法:此人說話不忌輕重、不分場合、喜怒無常,以後可萬萬不能得罪,也不知道他突然是何想法
旁人還想著考慮一二,吳三桂可就是從地獄升到天堂了,命運仿佛在傾刻間由死轉生,心裡打鼓一般劇烈心跳,激得他面色發紅,頭腦都有些暈,正色道:「孤王對先生渴求之心,如旱苗望甘霖!先生但有所求,孤王絕無二話!」
白決笑道:「我近日在看裂祭的小馬拉大車,那廝是個熟控,把我看得氣血浮動、燥動不安,圓圓對,你叫什麼圓圓來著?高圓圓?不對不對不叫高圓圓,你叫什麼圓圓來著?我一時給忘了」
話到嘴邊,白決突然記不起陳圓圓的姓來了,不由捏著眉角,暗罵自己最近讀書太認真、滿扔子都是腦子,連些平日裡熟得不能再熟的信息,都忘得差不多了。
一旁陳圓圓看著白決肆意無忌的言行,再看看他那比自己兒子還小的一張帥臉,如果自己有兒子的話,心裡不由一陣羞怒,上前一禮:「奴家陳圓圓,見過白大俠」
「嗯,對,陳圓圓。」白決看著吳三桂笑道,「其實,我挺喜歡吳三桂你這樣的人的。」
嗯?
畢竟是一生帶兵的梟雄,隨著最初的狂喜過後,吳三桂哪怕身在局中,終也是聽出白決說話不對勁,只是心裡還是抱著萬一的念頭,小心翼翼試探到:「哦?先生指的是」
見他如此表情,仿若從深坑裡好不容易爬出一般,白決不由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吳三桂的帽子,一腳將他踹回深坑:「我白決不是個好東西,這是我早就知道的事情!
旁人看我清心寡欲、三觀偏正,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內心深處,有多病態瘋狂。
我喜歡大馬拉小車,也喜歡小馬拉大車;
我喜歡亮表情,喜歡玩推塔流,一遍遍地搞隊友和對手心態,明明知道有些事情不好,但我卻總想試試,想想都覺得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