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春院。
下了一夜雨,想了一夜的往昔的小皇帝,再次來到麗春院前,不由滿心感嘆,鬥志昂仰。
頭一次來麗春院時,擔驚受怕,心懷希望與渴求,費盡全力,換來的卻是悵然若失、咬牙切齒;
而此時,小皇帝的心裡,卻只有平靜,以及勝券在握的淡淡喜悅,眼中所見的一切,無論男女,都仿佛臣服在自己腳下,予取予求。
少年的成長,便是站在麗春院前這份心態的穩重麼?
一旁身後的白決,看著麗春院,同樣感慨良多。
第一次進這裡,短暫的停留後,自己只想離開,毫無留戀;
再次站到這道門前,看著樓上姑娘們的妖嬈身姿,白決卻只覺得親切可人,沒有外界的勾心鬥角、算計人情,內心只感一片安寧。
青年人的成熟,便是站在麗春院前這份家一般的心態麼?
而站在最前面的韋小寶,已是熟極而流地引著兩人進門,早有準備的龜公帶著三人來到一處偏僻後院,裡面七路旗主正在裡面侯著,一見到小皇帝到來,急忙下跪施禮,與前幾次時的矜持,大為不同。
白決、韋小寶兩人也不進去,而是站在院外守著。
韋小寶閒扯了兩句,忽地低頭輕聲道:「地震高崗,一派溪山千古秀!」
「門朝大海,三河合水萬年流!」白決笑道:「原來韋公公也是天地會的兄弟,不知道堂前燒幾柱香啊?」
韋小寶心頭一緊,連忙左右張望,眼見周圍無人,這才低聲尬笑道:「我最近也是聽我師父陳總舵主說的,說白總管身有傲骨,肯定是有自己的考量就是不知道有什麼事情,我能幫得上忙的?」
白決眉毛一挑,轉頭看了看韋小寶,笑道:「鰲拜對我漢家百姓狠辣無比,我借小皇帝之手除他,順便撈點好處。韋公公覺得意下如何?」
韋小寶猶豫了下,還是問道:「其實我不大明白,反清復明到底是為了什麼?天地會那群兄弟出來反清復明,說到底不還是為了錢和女人?我師父說『反清復明只是一句口號,和阿彌陀佛一樣』,錢和女人哪裡都有,何必要那麼辛苦去反清復明?」
聽到這話,白決忍不住便笑了:「總舵主在你面前說這話也沒錯,天下人奔走不過為名利美色」
話音未落,便聽到前院一陣喧譁,一隊巡查官兵闖進麗春院,就是四處搜查:
「麗春院有天地會反賊盤踞,統統圍起來!」
嗯?
白決眉角一挑,頗感欣慰,自己帶小皇帝出來時,確實是刻意隱瞞,如果鰲拜沒有發現這個情況,連這點警惕與本事都沒有,那此等莽夫也未必能掀起多大風波,反而只能當塊磨刀石。
彼時,白決就要把鰲拜想辦法弄死,再換根攪屎棍了。
麗春院前院的風波,沒有蔓延到後面來,那些官兵似乎只是例行來巡查,順便敲店主些銀子,並非真的要查什麼反賊。
雖然,下底下最大的反賊,此時已經躍進了小院之中!
「鰲拜你果真來了!難道真想造反不成!?」
房內的小皇帝,與七位旗主,俱是臉色蒼白走出房外,看到鰲拜雄壯高大的身軀,兩腿都有些隱隱打顫,他們受鰲拜欺凌已久,心裡都有陰影了。
鰲拜一反平日裡表面的恭敬,一雙虎目,此時真如野獸一般,透著殘忍與興奮,冷笑道:「天下間,能在老夫面前護住一人,已經是鳳毛麟角,如今皇上與七位旗主,白決你又能護住幾個呢?」
此言一出,小院之中頓時殺氣橫生,七位旗主個個色變,他們為求保密,俱是常服獨身而來,此時鰲拜殺氣騰騰,他們七個位高權重、向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大人物,面色頓時繃不住了,眼睛四轉,急想著脫身之策。
小皇帝隱蔽地看了白決一眼,見白決面色一如往常的隨意,心中大石這才放了下來,一顆心呯呯直跳,暗罵自己慌亂之下失了分寸。
白決最近,雖然在自己這撈了不少好處,比如說武功秘籍、兵器丹藥。
但最好的東西,早就被鰲拜拿走了,比如說新羅國王上供的「雪參玉蟾丸」,自己從記事以來,年年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