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之後,熙熙攘攘的人流逐漸變的稀少,加之大中午的到了飯點,所以,在通往上水村的路上,只有悠然一人。
想著家中的兩個女娃,原本就步履匆匆的悠然,走的更急。
就在悠然離開官道,剛踏上羊腸小道時,一個濃重憨厚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高武家的,高武家的,高武家的……」
足有三四聲,悠然才猛的反應過來,高武,是原主死了的丈夫的名字……
悠然頓時停下腳步,聞聲望去,但見一年近五旬的老人駕著毛驢車急急的朝她趕來。
是周叔。
周叔,若水村人氏。若水村與上水村緊挨,這兩村與上山、上善兩村一起,並稱為四大古村。
說起周叔,悠然記憶中並不陌生,高武生前的鐵兄弟周大奮,就是周叔的長子。
在南疆那場極為殘酷血腥的戰役中,高武喪了命,屍骨無存,而周叔的長子周大奮也在那場戰役中斷了一條腿,確切的說,是丟了一條腿,人回來了,腿還留在戰場上……
原本常年駕著毛驢車走南闖北,與人拉貨賺些銀錢養家的周叔,自打長子九死一生的從戰場上活下來,就再也沒出過遠門,只在附近幾個城鎮拉貨,以便及時回家照顧身心脆弱的兒子。
想到這兒,悠然心中微微一嘆,對著漸近的人驚道,「原來是周叔啊!」
周叔勒住驢子,憨厚一笑,因常年在外,風吹日曬雨淋之故,滿臉都是糙皮褶子,笑起來就像成精的老樹,滄桑而厚實。
「可不是我,高武家的,在城裡時早,我就看見了你,只是主家嚷著要卸貨沒顧上招呼,等我卸完貨,你卻不見蹤影,我料你已出了城,這才急趕慢趕的……快上來,老叔載你一程!」
「謝周叔,不用了,這點子東西,還不沉!」悠然禮貌拒絕。
之所以拒絕,最主要的原因是,如今她突然暴發戶似的購買了這麼些東西,很容易讓人生疑,人一旦生疑,便會有意或無意的惹出許多事,如今的悠然還沒在上水村站穩跟腳,所以,她想低調一些。
周叔詫異,不解,臉上的褶子突然多了一倍。
「高武家的,你這是咋?信不過我老頭子?我家大奮與你男人可是生死弟兄!」
「周叔,我不是那個意思……」說到這裡,悠然突然止住,轉而一想,索性拋出一句話,想探探這位老叔的口風,「只是我名聲……不好。怕,連累周叔一家……。」
何止不好,簡直臭名昭著!
不僅命里無子,還克夫,最後一條更可怕,紅杏出牆!說不好都是委婉的了!
周叔一聽,頓時跺腳,「咳!高武家的,別人不知道你,老叔我還能不知?那些風言風聲都是那豬油蒙了心的尖酸之人的毒見,你老叔與你嬸兒壓根兒就不信!孩子,有句話說的好,堵不上別人的嘴,還能管不住自己的心?不管別人咋說,咱心裡清楚就行!」
這話頗有見地,與「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有異曲同工之妙,果真話糙理不糙,悠然暗自點頭,這周叔,倒是個明白人。
不用周叔再多說什麼,悠然將竹簍解下,放在驢車上,坐了上去。
周叔自然是見了那一簍滿滿的沉沉的東西,但走了很久,他什麼都沒問,不覺中,悠然對這位飽經風霜的老人更加敬重三分。
不過,半路時,周叔倒提起了另一個話題,「高武家的,你今天真是有驚無險,多虧了詹六公子」
詹六公子?難道是那個長的花枝招展的「缺」?
根本來不及想,一個花狐狸似的面容硬是蹦躂了出來,悠然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卻被周叔誤以為她不明白。
周叔略略頓了頓,又道:「詹六公子是咱縣太爺的獨子,長得風流倜儻,家裡雖然堂兄弟、親姊妹一大堆,但是唯獨他最受老太太寵愛。不過,咱縣太爺對他管的倒是緊,一心想讓他走仕途。說起來,這詹六公子也夠不幸,年年科舉,年年落第,到後來,礙於老太太的壓力,咱縣太爺索性也不再管他,只給他一個捕頭的差事,讓他在縣衙里隨意廝混。」
原來如此,悠然心中瞭然,暗嘆,可不又是一個賈寶玉!
「原來今日助我的恩公竟是詹六公子!」悠然順著周叔的思
第2章 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