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沅此時確實已經回到風味樓了。
今天最後一場考試,他是第一個交卷離場的。
走出考場大門的時候,外邊早已是人山人海,卻鴉雀無聲。
第一個走出來的楊沅,便享受了一回萬眾矚目的待遇。
想在這麼多人里找出自己的家人是很難的,不過,別人要發現他卻很容易。
於是,鹿溪、丹娘便從人堆里擠出來,興奮地向他跑去。
青棠很狗腿地跟在鹿溪和丹娘後面,卻一路汪汪地叫「姐夫」,引得路人好不羨慕。
前方兩位小娘子都是一般的柔美可愛,後邊這個小姨子顯然也是個美人胚子。
那後生考的怎樣不清楚,但是顯然已經到達了一個旁人一生難以企及的高峰了呢。
宋老爹駕車候在外面,鹿溪和丹娘親親熱熱地挽著楊沅的胳膊把他拉上了車。
青棠則縱身一躍,坐到了宋老爹身旁副駕上,一家人便高高興興地往家走。
這種「鎖院試」,真的是很耗精神,饒是楊沅體質異於常人,此時也疲憊不堪了。
不過,剛剛考完,確實叫人精神亢奮,對於鹿溪和丹娘的種種詢問,他也有問必答。
臨安的九月天氣,並不算如何的清涼。
困在一間號房裡三天,身上難免有些氣味兒,但鹿溪和丹娘毫不介意,二人左右依偎著楊沅,聽到楊沅說答的很好,便心滿意足、眉開眼笑了。
楊沅才不會傻到把他作弊的事張揚的無人不知,便連鹿溪和丹娘也蒙在鼓裡。
二女只道楊沅是憑真本事在考舉人,對自己的男人當然是更加心儀。
宋老爹不苟言笑地駕著車,聽到車廂里楊沅說考的沒問題時,臉上生硬的線條也不禁柔和下來。
曾經,楊沅可不是他眼中的佳婿,不過現在看楊沅,他卻是越看越順眼了。
鹿溪和丹娘都沒見過考場,對此甚是好奇。
楊沅便一路給她們講述考試中的諸般見聞:
比牢房還小的號房、腿都伸不開的土炕、夜晚發了臆症高呼『連中三元』,結果被人潑了一身水的書生、第三場考試時有人突發心疾,被人用布裹了屍體從牆頭遞出
鹿溪和丹娘聽的連聲驚嘆。
青棠雖然坐在外面,卻也支著耳朵傾聽車中交談,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精彩。
楊沅回到「風味樓」,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
畢竟在號房裡關了三天,沒澡洗、沒衣換,方便也是就地用恭桶解決,回來第一件事當然是洗澡。
鹿溪早就為楊沅備好了熱水浴桶,等楊沅抱了全新的內衣外衣,進入房中沐浴後,丹娘忽然目光一閃,對鹿溪道:
「二郎這三天考得好不辛苦,吃不好、睡不好的,答張卷子都要伴著恭桶,著實地辛苦了,鹿溪姐姐不如進去幫二郎搓洗一下身子?」
鹿溪一聽,頓時俏臉飛紅,連連擺手道:「不行不行,那怎麼成,人家都都還沒有拜堂成親的,這不可以。」
丹娘道:「這有什麼不可以的,你們名份已定,還怕什麼,去吧,我在這裡守著,沒有旁人知道的。」
鹿溪聽楊沅講述號房考試的艱苦,甚至有人因為壓力過大突發心疾而死,對楊沅也是說不出的心疼。
她和楊沅雖然還未成就真正夫妻,卻也做過一些私密的事了。如果只有她一個人在,還真不介意幫二哥搓搓背什麼的。
可恰恰丹娘也在,鹿溪心裡就不免有點大婦的心理包袱了,哪肯進去。
鹿溪紅著臉對丹娘道:「要去你去,我在外邊幫你守著。」
丹娘比鹿溪膽子更大,只是她也清楚照顧到鹿溪的感情,比搓個澡重要,因此也是含羞推脫。
青棠給楊沅捧來了新衣服來就打算出去了,剛走到門口,便聽到了丹娘提議鹿溪搓澡的提議。
青棠腳下硬生生地一轉,便走到牆邊,在洗臉盆中慢吞吞地投起了抹布。
鹿溪和丹娘含羞帶怯的推推讓讓,都是各有心動,卻又各有顧忌,誰也不敢付諸行動。
青棠一會兒擦桌子、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