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工精美、帶著濃烈異域風情的地毯上,瓦迪耶正和他生意上的親密夥伴,生活中的摯交好友蒲押麻,盤坐席上,一邊吃著東西,一邊交談著。
兩個人都是一件長及足踝的白色亞麻罩袍,頭上戴著一頂白色的提花頭巾。
頭巾外面,戴著黑色頭箍,瓦迪耶頭箍是駝毛的,蒲押麻的頭箍是羊毛的。
他們腰間,還各佩一口匕首長短的彎刀。
彎刀於他們而言,不僅是一種武器,同時也是一件佩飾。
在他們那兒,成年男子不佩腰刀,是會被視為衣冠不整的。
他們兩人身上的裝飾著實不多,只有彎刀的刀柄極盡奢華。
瓦迪耶的刀柄用犀牛角製成,用金銀在上面鑲嵌了一段經文,光彩奪目。
蒲押麻的彎柄則是用長頸鹿的角製成的,刀鞘上用了錯金技術,交飾金銀紋路,宛如一條蜿蜒的蛇。
瓦迪耶把麵餅一塊塊地掰碎了扔到盤子上,澆上一杯牛奶,又淋了些蜂蜜。然後用手拌和起來。
他微笑地對蒲押麻道:「恭喜你呀,我的蒲押麻兄弟,從此你就可以長居泉州,在那裡子孫繁衍、永遠紮根於這塊富饒之地了。」
蒲押麻嘆息道:「真是不容易呀,前前後後,我向大宋朝廷請求了五次,用了十四年的時間,終於恩准我永居大宋啦。」
蒲押麻的頭髮已經白了,滿是褶皺的臉上生出了老年斑。
他今年已經七十一歲,他是大食人,同瓦迪耶不同的是,他的國度連年征戰,政權更迭也極其頻繁。
現在的他雖已禁不起遠涉重洋的風浪,但十多年前,他是可以回去的。但他在故國已經毫無根基,回去做什麼?
更何況,大宋雖是異鄉,卻比他的家鄉富饒太多。
六十二歲的瓦迪耶聽了,感同身受地點了點頭:「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過,你留下,對即將回去的我,卻是個大好消息啊。」
蒲押麻正滿意地端詳著金盤中盛著的「羊眼」,這在他們那裡食物中的地位。
就和我們這邊宴席上的「熊掌」一樣,雖然稀有度遠遠比不了。
瓦迪耶笑道:「我去年就已經安排人回去了,在那邊的碼頭上,買了好大一塊地。
以後,宋國這邊有你這個老朋友,那邊有我,我們倆就可以控制住這條流淌著黃金的河道兩端。」
蒲押麻滿意地嚼著羊眼,對瓦迪耶道:「瓦迪耶兄弟,回去之後,你要注意結交當地權貴。
貴人們的通融,將是我們賺錢最方便的門路,伱知道的,那些權貴都很貪婪。」
瓦迪耶笑道:「正因為他們無比貪婪,所以,我只要餵飽了他們,就可以為所欲為,哈哈。倒是宋國這邊」
瓦迪耶皺了皺眉:「宋國的一些官,有一種我不能理解的堅持,他們非常固執,不懂得變通,死守他們心中的道德,這很討厭。
而另外一些官,他們倒是願意接受我們的好意,但又不滿意於我們過於直白的好意、單調的好意,是一群很難打交道的人」
「那只是因為,你沒有弄清楚,用什麼來做敲門磚,才是最有用的。」
蒲押麻微笑道:「我在宋國比你待的久,我了解他們。
宋人有句老話,叫做『酒色財氣四堵牆,多少愚賢在其中。」
「什麼了不起的人物,翻得過一堵牆,也翻不過第二堵,總有一堵牆,能讓他為我們留下來。而這四堵牆裡最管用的就是」
蒲押麻抓起一隻金匙,在一隻鑲著紅藍寶石、極盡華麗的碗上噹噹地敲了幾下。
兩排美人便從客廳兩側的帷幔後面魚貫而入,姍姍地站到了柔軟平坦的大地毯上。
她們都穿著波斯風格的服裝,燈籠褲、短上衣,露著一截纖細而圓潤的腰肢。
她們的肚臍處甚至撲了金色的粉沫。
她們臉上都蒙著一層薄紗,很難說那層輕紗是否真能遮擋住她們的容顏。
但是正因為這層薄紗,讓她們精心描繪過的雙眼顯得更迷人了。
她們都赤著纖纖的足,雪白的足在地氈鮮麗的花卉圖案上輕輕地
第195章 法蘭西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