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屈行回到班荊館不久,他的房間裡便傳出一陣「唏哩嘩啦」的聲音。
面對韓副使的故意挑釁,他只有無能狂怒。
雖然他心裡很清楚,韓副使就是抓他的話柄,故意挑起事端,可是他又能如何?
韓副使一定會利用這件事大做文章的,盈歌又不依不饒,父親一旦知道此事
瞞著他?這又怎麼可能瞞得住,韓副使一定會向皇帝密奏此事的呀!
完顏屈行困獸一般在房間裡走來走去,踩著摔碎一地的瓷片,正不知該如何善後,一個隨從便匆匆趕了進去。
「滾出去!」
完顏屈行怒不可遏地咆哮起來。
那隨從卻並沒有退下,而是神情緊張地道:「世子,韓副使死了。」
「他回就回你說什麼?」
完顏屈行一把揪住那隨從的衣領,瞪大眼睛道。
「世子,韓副使在返回班荊館的路上,突然迎面中了一弩,噹噹即氣絕。」
完顏屈行鬆開手,有些茫然。
失神半晌,完顏屈行才喃喃道:「死了?誰會殺他?他人呢?」
完顏屈行是使團正使,而且這個副使,實則是監視他的。
現在韓副使死了,他當然要問個清楚。
那隨從道:「韓副使的親隨尼瑪撒帶著韓副使的屍體,直接去了國信所,沒沒回班荊館。」
完顏屈行怒道:「這混賬不回班荊館,他去國信所做什麼?他」
說到這裡,完顏屈行的臉色突然變得非常難看:「難不成,他懷疑是我殺的?」
那隨從沒敢回答,剛剛完顏屈行還一邊摔東西,一邊大聲咒罵韓副使呢。
說實話,他也懷疑是完顏屈行氣不過韓副使的挑釁滋事,所以安排了人刺殺了韓副使。
「不對不對,這下壞事了」
完顏屈行不再暴跳如雷了,在意識到出了大麻煩之後,他就陷入了巨大的惶恐。
不成,在「水雲間」酒家,我和韓副使當眾衝突,還撂下了狠話,很多人都看到了。
現在,尼瑪撒又拒絕返回班荊館,直接護著韓副使的屍體去了國信所,這分明是不信任我了。
我我該怎麼辦?
完顏屈行知道他已經處理不了這個爛攤子了,拔腿就往後院兒趕去。
劃分給他的活動區域,也是大院兒套小院的幾個居住建築群。
他的父親信王完顏征,就藏在後面。
消息傳回班荊館的時候,李公公也趕到了秦相府,把韓副使之死稟報給了秦檜。
秦檜聽了,也是錯愕不已。
「是誰殺了韓副使?」
「還不清楚。根本沒有人料到他會遇刺,韓副使在馬上中箭,又快馬奔出七八步,這才拖曳於馬下,又跑了七八步,才被攔住。
「他的隨從直到此時,還以為韓副使只是突發重疾,好半天他們才在韓副使的眉心,發現一個小洞」
秦檜吃驚道:「什麼武器,這般厲害?」
「是弩,用的沒羽箭,所以直透頭腦,半點也不曾露在外面。這枝弩箭已經讓仵作取出來了,就是長五寸左右的一枝無羽短弩。」
秦檜眯著眼睛問道:「是我宋人的弩,還是金人的弩?」
李公公為難道:「聖相,一枝弩箭,哪裡分得出是宋弩還是金弩?反正,不是軍弩。」
宋、金、西夏,其實從文化到科技再到商品,流通非常頻繁。
他們也都擅於借鑑別人的長處。
比如大宋的神臂弓,就是學習了西夏的先進弩箭。
而金人所用的戰刀,也大量借鑑了宋國制式戰刀的優點。
在金國占領中原大片領土之後,掌握了許多的漢人工匠,想從武器上區分是宋式還是金式,那真是非常難。
尤其是來自於民間的武器。
李公公知道秦檜在擔心什麼,忙道:「韓副使的親信隨從尼瑪撒在發現韓副使遇刺暴斃後,根本沒回班荊館,直接來了國信所。
「他要求下官立即準備船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