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廿六,凌晨。
憶月峰山頂的寒氣與元叔抽完最後一口旱菸吐出的煙圈有著一樣的白色。
元叔拿著煙杆在長凳上敲了敲,煙孔內抖出的菸灰毫無規律地浮落在地。
月光輕照之下,他持著旱菸杆的整隻右手竟是可怖的紫色,而且這些紫色還像是活物一般在他手上蠕動著。可元叔卻像毫無知覺似的把抖乾淨的旱菸杆插回腰間,提起地上的長凳就向青竹大屋走去。
情宙鳶在元叔彎腰提凳之時就先行飛起,進去了青竹大屋。
待元叔提著長凳回至青竹大屋,裡面各種木屬性的器物青光大放就像饕客聞到了人間美味一樣興奮。
都不等元叔有任何舉動,他右手上的第一層紫色就被那些青光吸攝而去,露出了裡面還在向內鑽著的細密雷霆。
元叔將手中長凳放下,在手掌與長凳分離的那一刻,那些剩下的雷霆就全被長凳上產生的一股巨大吸力吸了進去。
元叔握了握微麻的右手道:「不愧是被稱之為異數的極難勝地,就連天道規則的天罰之力都比別處厲害了數倍,居然還可以追本溯源直接侵襲我本尊。」
原來元叔先前滅殺那條紫色雷龍的舉動已經觸及了極難勝地天道規則的懲罰範疇,進而施法的右手受到了反噬。
情宙鳶雙目之中現出難過之意:「對不起,老仙長。」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你以今後全心全意為我效力的代價讓我幫你提示於石武,不管石武聽得進還是聽不進,你都已經還了他對風鳶宗的恩情。而我雖然受了點小傷,但你對我來說很重要,所以這是我樂意去做的。至於石武,他從一開始就是自知而知人的狀態。我抵受了九成九的天罰之力,剩下的那些應該是在他閉目時進入了他體內,不過有玄天鎖鏈護魂他完全可以承受過去。經由今晚的提示,我相信他對外隱界這場局會有更好的心理準備。這等三贏的局面對大家都有好處。」元叔說道。
情宙鳶看向外面石武所在的方向,默默地點了點頭。
火紋花編織的赤色大床上,石武睡得很沉。周圍的寒氣在臨近石武前就被火紋花的枝條全部蒸發散去。
而石武這次就連人魂都罕見地進入了入眠狀態。
「這是哪兒?」石武不解地看著周圍皆是藍色的廣闊空間。
他站起身子,發現身下就像是一汪海水般泛著波瀾。石武放聲大喊:「有人嗎?」
「有人嗎?」
「有人嗎?」
石武能聽到的只有自己的回聲。他快步向前行去,可不管他走到哪裡,這片藍色的世界就好似在跟著他一同前行。
石武在發現這一情況後索性就停了下來。他坐在這海面上,看著下方波瀾中的倒影。可讓他驚訝的是,下方倒映出的並不是他的面容,而是一個被藍色雷霆包裹著的身影。
石武猛地向後一退。
那雷霆身影似乎感應到了石武的恐懼,自浮動的波瀾中緩緩現出身形。
「你是誰?」石武問向那雷霆身影道。
那雷霆身影對石武的問題置若罔聞,它朝四周看了看,突然身形一閃。等它轉瞬來到石武身前時,這雷霆身影已經變為了紫色。
石武震驚之下口中輕喝道:「化靈!」
可讓石武始料未及的是,他這聲化靈過後,其體內沒有任何雷霆之力生出,更確切地說,他是沒有一絲靈力可以驅使。
「怎麼回事?這怎麼有點像當初我進入沐海浴佛陣內的情況。不對!現在好像比那次更糟糕。」石武想著的時候這片空間已經徹底變為了紫色。
那紫色的雷霆身影一把扣住石武的喉嚨將他提起。它口中像是有各種聲音在爭先恐後地對他質問:「你承下了一切,可你承得起麼!」
石武確定自己聽過這些聲音,他還在猜測是誰在故弄玄虛時,那身影撤去了頭上那部分雷霆露出真容,石武緊接著就被駭住了。
因為這雷霆身影的面容正在不停地變換,一會兒是齊方城主、一會兒是蠍仙老嫗、一會兒又變成了那一個個死在他手中的人
「我可不怕已經死了的人!」石武看到這些面容後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