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長老,這是我永夜之人用小塊照影壁錄下來的畫面。請您過目。」一間漆黑的暗室里,永夜當家人莫循站於下方,微微彎腰,雙手托著一小塊長條形玉石,很是恭敬地說道。
「嗯。」坐在上方,全身被黑色衣衫包裹的人,答應一聲,伸手隔空一招,小塊照影壁當即飛起來,落於他的掌心之中。
「你退下吧。」夜長老聲音嘶啞地命令道。
「是。」莫循躬身行禮,然後退出暗室。出門的剎那,長吁出一口氣。強悍如他,在面對夜長老的時候,也有大氣不能出的窘迫感。可想而知,夜長老的深不可測。
不過,想想夜長老的年紀和輩分,他又釋然了。試問,蟓峨城中,有誰在五十歲該壽終正寢的時候,卻得以不死,在蠻荒大山中活下來,於一百多年後回歸?說出去,管保驚掉一地下巴。
永夜,其中的「夜」字便是夜長老的代稱。全名夜暝,兩百年前,他與另外一位英傑永古,共同創造的永夜組織。說起來,算老祖級別的人了。功參造化,可想而知。
只不過,夜長老身體出了些狀況,返回永夜這幾天,一直把自己藏身在黑暗中,臉上也覆了黑紗,除了莫循外,旁人一概不見。並交代下去,暫時不向外界透露自己回歸的消息。
要不是夜長老能清楚地說出自己曾經所做之事,以及前往蠻荒大山前,留下的秘密遺囑,莫循也無法相信他便是夜長老。
雖然老祖回歸,莫循的權力會被架空。不過在多事之秋,也不是什麼壞事。更重要的是,莫循希望能從他這裡得到活下去的辦法,畢竟,他離五十歲也不遠了。所以,儘管心高氣傲,輕易不服誰,莫循侍奉夜長老,那是相當盡心。
「杜金山,桀桀桀!」寂靜無聲的暗室里,夜長老忽然聲音嘶啞地念了聲杜金山的名字,而後笑了幾聲,發功,開啟照影壁。
原本平滑如水的玉面,登時顯露出畫面來。上演的正是杜金山和左戰,在郊外擂台上的生死之戰。
隨著戰鬥的日益激烈,夜長老陰騭的眼睛裡,逐漸透露出鷹隼般犀利的光。
看到杜金山一掌劈碎左戰的腦袋,夜長老更是目光如刀。
戰鬥結束,畫面一閃而沒,夜長老隨手將小塊照影壁丟在一邊,滿腦子裡都是杜金山得勝後,那志得意滿的笑容。心裡的恨就像沃土中埋藏的種子,在合適的時機,瘋狂生長起來。
「杜金山!真有你的!幾天不見,竟變得如此強悍!呵呵,也好,否則,對付你,我也會少很多的樂趣!」夜長老如夜梟般的聲音,在偌大的暗室里迴蕩。
遠在王宮大殿的杜金山,莫名其妙連打了兩個噴嚏。「臥槽,怎麼感覺這麼奇怪呢?」杜金山喃喃自語。
「怎麼了,賢弟?」莊無垢關切問道。
「呵呵,沒什麼。可能是我不經意間種下的桃樹太多吧。」杜金山摸摸鼻子道。
「這是何意啊賢弟?」鳳九天睜著如水明眸,笑問道。
「嘿嘿。王后有所不知,我們華夏民間流傳一個說法,打一個噴嚏,說明有人在背下罵你,打兩個噴嚏,是有人在想你,打三個噴嚏嘛,說明你得了重感冒。我們老大是說,有女孩子在對他發相思病呢。」李昂插嘴解釋道。
「真不要臉!」話音剛落,莊玉羅就飛了杜金山一記白眼,吐槽道。
杜金山剛要教訓下這丫頭,忽然瞥見莊無暇投過來鄙視的目光,頓時沒脾氣了,「不是的,別聽李昂這小子胡扯。他現在才被我放出來,心裡有氣,純屬打擊報復呢。」
這話半真半假,李昂因為被秦檜打傷,被杜金山收進乾坤袋裡,平白錯過三場精彩無比的戰鬥,心裡別提多委屈了。不過,以他的為人,就算沒這一茬,他也會見縫插針地搞事。
「行啦。既然你已心有所屬,以後可不能再三心二意啦。」鳳九天朝莊無暇一努嘴,示意杜金山道。後者頓時額頭冒汗。只能呵呵乾笑。心說,咱可沒打算留在這裡做上門女婿啊,家裡還有十幾個姐姐妹妹呢。莊無暇願意跟自己走還好說,不願意的話……
杜金山下意識地瞅了莊無暇一眼。後者似乎跟他心意相通似的,也看過來。聰慧如她,瞬間明白杜金山目光中的含義。神色驀然一冷,撇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