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潮生為了賭坊的明天,死不認錯。
可惜證據確鑿,任憑他以三寸不爛之舌,說個天花亂墜,也不能挽回什麼。
「馮潮生,想保住長勝賭坊嗎?」杜金山不知何時坐在他的莊位上,笑笑地問他。不等馮潮生回答,伸手,把骰盅拿在手裡,道,「想的話,就繼續跟我賭下去。」
馮潮生登時打了個激靈。
他想破頭都不明白,為何孟紫衣把搖出的結果,通過肢體動作告訴他,結果卻變了。他自己親身試法,還是一個樣。
最後一局,他明明搖出一柱擎天,打開骰盅一看,竟是個六點。反而是那小子搖出一點,榮譽加身。
「為什麼?」就算是死,馮潮生也想死個甘心。
杜金山嘴唇翕動,卻沒出聲。
馮潮生仔細一咂摸,發現他說的是「山人自有妙計」這句話。感覺自己又被耍了。
「王二山,我承認技不如人,不想接著賭下去了。不過,出千一說,子虛烏有。你如果覺得自己掌握證據,不妨去上官大人那裡告發我。」馮潮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給杜金山如此答覆。
就算對方發現有異磁石又怎樣,他老早就做了準備。如果有一天事情敗露,手下死士會第一時間將異磁石毀掉。此子就算去告狀,最多只有人證。物證鐵定沒有的。
「哦。出千一事另說。你的態度是,別人輸光了便沒有再賭的資格,你呢,隨時可以中止賭局,是嗎?」杜金山順勢問道。
馮潮生覺得自己腦袋都要炸了。為什麼這小子總有辦法來將他的軍,讓他名譽掃地,在眾人面前全面崩盤?
「不是我中止賭局。而是……賭坊里沒錢了!」饒是馮潮生臉皮夠厚,扯這樣的理由也不自覺地臉紅。
「哈哈哈……」杜金山大笑,狂笑,浪笑。
事到如今,馮潮生已經是窮途末路,醜態百出。
這些賭客不是傻子,剩下的事就交給他們自己吧。
如果,長勝賭坊照樣生意興隆,那他也沒辦法。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們高興就好。
「那個,馮爺,我家中還有些瑣事要處理,這就告辭了!」一人出列,沖馮潮生草草拱手,轉身大步離開。
「我娘子今日生辰,眼看時間不早,我得去街上逛逛,看有沒有合適的珠釵,買給她做生辰禮物。馮爺,再會!」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不消幾分鐘,幾十個人作鳥獸散。
馮潮生身上瞬間殺機迸發。
「欸!馮爺,你糊塗了吧?你確定現在還能買通所有的人嗎?我人還在賭坊里,你這麼著急作甚?」杜金山高深莫測道。
「好!既然都走了。我也不便再留你!」馮潮生聲音低沉而暗啞,聽得出,忍得很辛苦。
「昂子,我們得了多少銀子啊?」杜金山高聲問李昂。
「嗯,幫衛竹竿老兄收回全部家當,另外還賺了將近一萬兩銀子。」李昂賬目管的不錯。
「好。你把錢揣好就行。把衛竹竿捎上,我們走人吧。」杜金山吩咐完,看著手下的人把事情一件件辦好,先一步出門。他最後一個離開。
離開之前還微笑臉,跟馮潮生道了聲謝。告誡他氣大傷身,保重身體要緊。
還沒走出大門,就聽到身後傳來狂怒已極的吼聲。
「大家快跑啊,老虎要吃人了!」李昂故意大叫一聲,聲音有恃無恐。
長勝賭坊里猛烈一震,牌匾不知道是不是沒安結實的緣故,竟然哐當一聲掉下來。引得不少路人駐足觀看,指指點點。
「隊長,衛竹竿的情況不太好啊。我們現在去哪裡?」吳司文跟孫磊合力攙著衛竹竿,邊走邊向杜金山報備情況。
「去哪裡?」杜金山皺眉,一時間沒想好。
「恩公,不是說好去我家嗎?」湯二麻子急了。
「你家自然要去。只是現在情況不妙,馮潮生不會這麼輕易放我們離開的。我不希望連累你們一家。」杜金山跟他解釋道。
話音剛落,就感覺身後有人影亂竄。已經跟上來了。
估計馮潮生是一秒都不想杜金山多活。
杜金山心裡一凜,他有感覺,這些人實力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