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濺的開水燙在老爹身上,老人痛苦的乾嚎,在地上打滾。楊北勞老婆將楊北勞抬到一邊的草坪上,又過來攙扶老爹。
混混們囂張的笑成一片,一個混混還自作主張的將丟出來的被褥點著,一時間烏煙瘴氣。
「老不死的,這就是跟我們作對的下場。」
「想房子,我讓你狗窩都沒得住。」
「給我將這破屋推平,一塊磚都不留下……」
挖機轟隆隆的開過來,震得地面搖晃起來。巨大的鏟子在牆壁上一推,牆上便破個大洞,三兩下就將整面牆推倒……
楊北勞驚醒,乾嚎著爬向房子,他的一條腿被打斷,站不起來。
「畜生,土匪,我跟你們拼了。」楊北勞乾嚎著舉起一塊磚頭向挖機徒勞的砸去。
引來混混們的鬨笑,一個傢伙衝過來對著他又是幾腳,將楊北勞踢得滾到一邊。
他老婆又哭喊著爬過來,去拉扯混混,被混混一腳踢中肚子,跌倒在楊北勞的身上,夫妻兩抱在一起痛哭。
有人悄悄的撥打報警電話,然而十幾分鐘過去,依然不見警車的影子。穿制服的警察現場倒是有幾個,卻是站在李大腸的陣營,正跟混混們聊得開心。
老爹掙扎著爬起來向挖機撲過去:「不要啊。不要拆我的房子,家裡還有東西。我的書籍,老伴的遺像……」
哪會有人搭理他,挖機加大油門向前開去,又一面牆垮塌。「轟隆隆……」連串的巨響,平房整個垮塌下來。
泥頭車開過來,鏟車將破碎的磚頭雜物往車廂里裝。
「我的書,我的老伴……」老爹哭喊著越爬越近,在鏟車鋼鐵車輪下掙扎。
「爸爸。」楊北勞忽然看到這一幕驚叫。
老婆都嚇傻了,眼睛裡射出恐怖絕望的神色……
「我的書,老伴……啊……」老爹的呼喊在車輪下沉寂,鏟車從他身上開了過去。司機才發現異常,卻是不屑的撇撇嘴,根本不當回事。
「操。那傢伙是白痴,壓死人讓我無端多賠幾萬塊錢。」路虎車內李大腸氣憤的怒罵。
「死人啦。」
「天啊。壓死人啦。」
「老爹真可憐。」周圍的居民看到這一幕,再也顧不得害怕,氣憤的圍上來,大聲指責。
「爸爸……」楊北哭喊著爬到老爹身邊,抱著老爹的屍體哭暈過去。
「爸爸……北勞……蒼天啊。這讓我怎麼活呀。」老婆痛哭乾嚎,聞著落淚。
混混們有些膽怯,向後退去。
「我操。不就死個人,怕什麼,繼續拆餘下的房子。」紅毛囂張的怒罵,帶領大隊人馬殺向隔壁的平房,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哭喊……
「這鬧得大了點吧。」一個年長的警察走到李大腸身邊擔心的說。
「切。拆遷哪有不死人的,大不了賠幾萬塊錢。「李大腸不屑的說。
「我們要不要迴避,」警察還是擔心。
「你們先走去富國飯店,中午我請客。對了,一會兒讓居委會出面,向他們宣傳我的政策。我可是本著人道主義的精神,撫恤他們3萬元安家費。」李大腸無所謂的說。
……
梁用剛到幼兒園門口,電話就響了起來,一看是棉織廠鄰居打過來的。
「梁子,不好啦。楊北勞的老爹被拆遷公司壓死了,他們還在繼續拆房子……」
「什麼,老爹被壓死了。」梁用驚呼,電話差點掉地上。
「阿姨,我不能送你回家,我有事先離開。」連忙向於大媽說。
於大媽看到梁用神色不對,擔心的問:「孩子,怎麼了,」
「我一個鄰居被拆遷公司壓死,我得去看看。」梁用解釋說。
「啊。現在的拆遷公司真是越來越不像話。孩子,你去了可要小心,注意安全。」於大媽搖頭嘆息,擔心的囑咐梁用。
梁用鑽進保時捷就要走,那邊付靜雅走過來,扶住車門關切的說:「我跟你去看看。」自己的車也懶得開,坐梁用的車向棉織廠疾馳而去。
保時捷速度一再的提升,越跑越快,梁用感覺心情煩躁,熊熊怒火在燃燒。心裡還充滿了自責,前幾天老五的手下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