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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命的奔跑,即使撞到了行人,連聲對不起都沒有說,只想著離開這裡,她的思緒很亂,從修道以來,她極少出現失控的情緒,即便面對危險依然坦然面對,可此時——
她的心很亂。
邢十三對滄月挪了挪嘴,讓她追上小丫頭。
而此刻在菜市場的婦女,怔了一怔,即刻沖了出去,卻被一隻有力的手拉住了。
「跟我來」。曾經,他見過她。
卻不知她能否憶起他。
西湖邊。
「你曾經是老閻的兵,來家裡吃過飯,我記得你」。當初邢十三老油條了,關xì 又硬,和小丫頭關xì 也好,婦女當時多放了幾個心眼。
邢十三點了點頭,曾經滄海難為水,曾經——曾經是個多麼好的字眼。
「你怎麼……」他不懂,不明白。
婦女苦笑:「我現在參佛,或許就是佛家所說,種什麼因得什麼果,當初以為會有一段美滿的婚姻,他不喜歡別人的孩子,我捨棄了囡囡,他需要錢周轉,我將所有的積蓄都給了他,可人一旦有錢……他一腳踹了老娘,找了個更漂亮的」。
頓了一頓,落寞的望著潔白雪花降落,落寞說道:「我知道對不起囡囡,想回來彌補,可軍隊中已經失去了她的身影,他們沒人願yì 告訴我她去了哪裡?我知道,我對不起老閻……可囡囡——」
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當從她放qì 小丫頭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經失去了所有。
想要回頭,以囡囡的性格只怕很難。
七八年來,她翻遍了新杭的角角落落,打過無數的短工,只為當初犯下的錯,皇天不負有心人,人終於讓她盼到了,盼到是盼到了,卻比沒盼到還讓人心傷。
她活了半輩子,不知道下個半輩子能否讓她還清餘下的罪孽?
最怕的,是連償還的機huì 都不曾有。
「她和你在一起」?太多的偶然也就成了必然。
邢十三點了點頭,作為一個父親他有義務保護女兒,但就算關xì 再好,總歸抵不過血脈親情。
她當初犯下的錯誤很大,大到給囡囡造成無可附加的地步。
如果她一死能讓小丫頭忘記所有傷痛,邢十三會毫不猶豫的做,可是不能。
很多事情總會存在缺陷與遺憾。
就如千年前,便已看透一切的蘇軾老人家所寫的《水調歌頭》:人有悲觀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蟬娟。
他現在寄希望後兩句能夠實現,邢十三自小失去母親,他能切身體會那種沒有母愛關心的滋味,如今年齡大了還稍顯看淡了一些,可囡囡再堅強終究只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她還需要血濃於水的關愛。
仇恨是個很可怕的東西,邢十三不想看到一個孩子天天背負著一道仇恨的枷鎖,像個面具人生活,而且仇恨的對xiàng 還是自己的母親,那是件殘忍的事情。
「幫幫我好嗎?看在老閻的面子……我知道我沒資格——」當初怎麼就鬼迷心了竅呢?怪誰?
她沒資格,唯一活下去的動力只剩下了女兒。
過了片刻,邢十三幽幽一嘆:「囡囡是你的女兒,你應該了解,倔起來五頭牛都拉不回來,我只能說盡力」。
與此同時。
西湖的另一邊。
小丫頭抬頭,仰望!
一片片小雪花像煙一樣輕,玉一樣純,銀一樣白,飄飄灑灑,紛紛揚揚,從天而降。
雪的歌是那麼美妙,動聽。每一年冬天它都在反覆地演唱著純之歌,淡之音,嚴之律。這首雪之歌不應該只是冬天特有的樂曲,它應該是每個人的人生之歌。
忽然,一柄黑色的大傘,無聲無息落在她的頭頂,阻隔了天與地的距離。
雪似漫天,從傘邊沿滑落。
她沒有哭,認為不值得,但心口卻是覺得像是裂開了一般,撕心裂肺的疼痛。
「滄姐姐,我好難受,這疼——」她抱著心口,臉上寫滿了悲戚。
既然當初離開了,又為何重新進入她的視線?
放下,她想,卻總是不經意
第二百九十三章 千里共嬋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