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葉七仿佛是受不了這種壓迫,猛地一抬頭,將眼神看向了葉皇天,道:「葉護法,你知道小七生性愚鈍,您要是有什麼好的決斷不妨直說,而我一輩子都是你手中的利劍,指東打東,指西向西,只是現在我心裡憋的慌啊」!
葉皇天好像沒有聽到一般,依然將眼神落在了正前方緊閉的房門之上,仿佛那裡有什麼東西吸引著他似得。
過了片刻,終是動了動眼珠,將它轉向了景曜,道:「如果是你,應該選擇一個怎樣的目標」。
景曜沉吟片刻,平靜地說道:「這個目標說難也不難,說不難也不簡單。其一,必須要堵住靈欲兩族的嘴巴,因此這個目標不能太小,否則,打了等同於白打。
樣虧避風險,想來你比我要清楚的多」。
葉皇天點了點頭,臉上寫滿了讚許。心中暗想道,這個弟子雖然年紀不大,卻是聰明伶俐,更難能可貴的是老持沉穩,不驕不躁,實屬難得。
只是他兩這般猶如打太極的你推我桑,那邊至剛至陽的葉七卻是不斷的搖晃著腦袋,從兩人的身上不斷替換。過了半響,在眉頭深皺間,終是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你們兩個能不能將話說個明白,再這樣下去我都要被逼瘋了」。
葉皇天一怒,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怎麼就沒有一點長進。以後若是空閒,多和你景曜師弟親近親近,想來能學到不少有用的東西」。
「是」!
葉七尷尬的一笑後,立刻答覆道。
葉皇天緩緩的搖頭苦笑,不過心中還算欣慰,這個葉七雖是愚笨了一些,卻是勝在忠誠。古語有云: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或許,是自己對他的要求太高了。
想念至此,他便放下了心態,柔聲道:「以我目前的處境,已經是風尖浪口,如果再答應欲族的條件,恐怕立刻間就會被修士聯盟群起而攻之。我雖然死不足惜,但是,現在在沒有取得靈欲兩族的信任,沒有查出隱藏在正道聯盟的若干黑手,沒有將他們趕出冥王星之前,我還不能死。
既然這樣,就必須存在一個替罪羔羊,而且這個羔羊還是壞事作盡的那種。如此,我們即使攻下了這裡,也不會有人輕易的開言,換言之,這是堵住欲族嘴巴的同時也阻擋了修士聯盟的悠悠之口。」
停頓了片刻,他突然一嘆道:「葉七,我的年齡已經不小了,終有到老的一天,你應該儘快的成長才是」。
在此時,這個一代宗師的臉上頗有些英雄遲暮的意味。或許他已經意識到,一旦踏出了這步,以前在眾人心中無比高大的葉皇天,將瞬間被打回原形,甚至是世俗會用一種怎麼樣冷淡、仇視的目光看待與他,他都已經想到。
葉七雙眼不離的看著這個亦師亦父的護法,此刻所帶著的落寞神情,突然逃也似得轉過了頭,將眼神放在了旁邊的茶几之上。
他是害怕,害怕再多看一看那種令人絕望的眼神,會使得自己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正當他愣愣出神之時,耳畔處卻是傳來葉皇天平靜的命令道:「葉七,你現在就下山一趟,去八小神峰傳一句話,讓他們的執事午時三刻來伏牛山走上一遭,就說我有事情相商」。
葉七點了點頭,告了一聲辭後,迅速的掩門走出了房間。在他走後,房間內,兩人間似乎更是安靜了一分,就猶如是得道的高僧,入定了一般。
過了許久,葉皇天的眼珠終是緩緩動了一下,隨後便看向了景曜,道:「既然你今天是帶了好酒來的,不如陪我喝上幾蠱可好」。
景曜點了點頭,從旁邊的茶几上拿起一個葫蘆甩向了他一個,自己也拿過一個酒葫蘆,拔下塞子,仰頭就是「咕嚕、咕嚕」的大大喝了一口。
在此時,他確實有著一醉解千愁的打算。
葉皇天也不遑多讓,接過了他的葫蘆,仰頭同樣是灑脫的一口半壺,嘴中也是由衷的嘆道:「好酒,只是這是什麼酒,我怎從未喝過」?
景曜慢慢的陷入回憶,那時在鄔思山的那個承諾,喝酒吃肉,沒想到當初是有肉無酒,現在卻是有酒無肉。
不過,在此刻兩人根本從不存在在鄔思山上之時的雅興。目前蹄虎傭兵的局勢似乎越來越緊張,即使是葉皇天這個護法也感覺到了壓力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