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案首串通逆種?不可能的!」
「呵呵,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此人憑空拿出一份證據,就能證明杜案首犯了罪?」
「這證據,又不是從杜案首身上搜出來的,是伍喬提供的。愛字閣 m.aizige.com他乃是檢舉之人,豈能相信?」
只可惜,在這堂上沒人聽。
三司會審先有目的,再有過程——杜預必須死。
李元霸冷眼盯著杜預,突然道:「聽聞杜案首,天下奇才,鳴州鎮國,俯拾即是。古人說七步成詩,不如請杜案首給我們即興表演一首。你昔為座上客,如淪階下囚,有何好詩啊?」
南鎮撫司後堂,幾人鬨堂嗤笑。
榮國公賈正、寧國公賈貞、賈璉、賈玉。
賈府國公爺和公子哥,都在後堂,靜候佳音,聽著審判杜預。
沒錯,負責串聯李元霸、謀害杜預的,就是賈府。
賈府作為金陵一霸,能量大得驚人。哪怕千牛衛,都能伸的過去手。
這李元霸與賈府,乃是千絲萬縷的聯繫。
賈璉翹著二郎腿,悠然道:「叔叔,怎麼樣?這差事辦的不錯吧?」
賈貞呵呵笑道:「不錯,確實璉兒有才,連千牛衛都能動用。」
賈正冷哼道:「若非這杜預,將老太太氣得大病一場,我等也不會要他狗命。」
賈玉笑著品茗,閉口不言。
他乃是極其重視風度之人,哪怕看到杜預滅頂之災,即將死無葬身之地,也不會多說什麼。
「林妹妹,可惜你看不到這一幕了····」
「這杜預
,要做絕命詩了。又該如何好聽?」
賈府眾爺們,興趣盎然要聽杜預的絕筆。
李元霸站起來,走到杜預面前,獰笑道:「杜案首,該不會嚇得尿褲子,沒膽子作詩了吧?你串通逆種,犯下死罪,雖然我不能饒了你,但只要你作絕命詩,讓大家樂一樂,這幾日在牢中過的舒服些,我倒是可以照應的。」
他一臉慈悲為懷道:「怎麼樣?我這人雖然粗了些,但畢竟曾經是讀書人,照顧讀書人體面吧?」
宋佳霖等人悲憤大叫:「你這還叫照顧?你這是羞辱!」
「憑什麼讓杜案首做絕命詩?」
「杜案首沒犯罪,你就絕筆就絕筆啊?」
人聲沸騰,人人憤怒。
李元霸冷笑道:「不做就算了。我不強迫任何人,只是這幾日在死牢裡,就有你苦頭吃了。我這南鎮撫司的牢裡,有的是死囚。只要將你這細皮嫩/肉,與他們死囚關在一起,幾天之後,嘿嘿····」
杜預突然道:「你要我作詩?好啊。」
他悠然道:「昨夜星辰昨夜風!」
只是這一句,才氣徐來,便徐徐吹動了無數金陵百姓的心。
高寒曠遠、清麗婉轉,眾人眼前仿佛徐徐展現一片靜謐的星空,清風泠然而至,似乎從墨藍色的天幕後吹來。
昨夜星光燦爛,夜半卻有習習涼風。
金陵百姓醉了。
「美!太美了!」
「美不勝收啊。」
「為何如此之美,令人落淚?」
「杜案首,詩詞才氣甲天下!」
落魄至極的王文昭,突然心中一動。
昨日,仿佛重新出現在他面前。
追思似水流年。
他與彩鳳初次相見、相識、相逢、相知、相愛的美好。
一琴一瑟,琴瑟和鳴,伉儷情深,只羨鴛鴦不羨仙。
仿佛只發生在昨夜啊。
王文昭淚流滿面。
伍喬譏諷,冷笑:「你詩才再好,又有何用?你死到臨頭了。」
杜預又邁出一步,淡淡道:「畫樓西畔桂堂東。」
畫樓西畔桂堂東,雕畫的閣樓,以桂木為材的廳堂,何其奢華綺麗。在這星辰高掛的靜謐幽深的夜空下,更是令人遐思。
這句,更是觸動了王文昭的衷腸。
身無彩鳳雙飛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