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滾

    「想要什麼,」穆銘忠沉聲,十分嚴肅,「簡短,別浪費時間。一筆閣 www.yibige.com」

    「穆伯伯,這麼多年沒見,您變得這麼不近人情了?」蘇傾眼帶笑意,「還是因為把最後一份友情摁滅之後,也就不稀罕俗世這點情感了?」

    「沒教養,」穆銘忠看過去,眼神仿佛能殺人,「你父親這麼教導你與長輩說話?」

    「真是抱歉,我父親死的早,沒能履行教導女兒的職責。」

    穆銘忠默了默,眼中的嚴厲之色少了些許。半晌,他道「離開阿城。」

    「我說不呢?」

    「在京西,還輪不到你來說話,」穆銘忠站起來,兩手背在後面,頭也不回走去門口,「有什麼訴求,來京區找我,能滿足的都會滿足。至於其他,勸你不要妄想。」

    語落,房門被外面站著的軍官打開,他站在原地頓了頓,走了出去。

    病房重歸平靜。

    蘇傾看著那抹身影消失在眼前,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消失。

    能滿足的都會滿足……

    恐怕是他自己的愧疚之心無法填補吧。

    她靠在病床上,感覺手裡的軍帽漸漸失去原先的溫度,待它與指尖一般冰涼之時,她掃了一眼,隨手將它丟在床頭柜上。

    有些人自以為是慣了,常年沒人忤逆他,就會覺得世界當真圍著自己轉。自己當做寶的東西,就以為所有人都在覬覦。

    不過是自負過度罷了。

    蘇傾想嘲諷地笑笑,卻發現自己笑不出來。她閉上眼睛,想起了兒時的生活。那時爸媽都在,每天都有熱騰的飯菜和家人的笑聲,還有洛哥哥經常陪著她……

    可是後來,他們都死了。

    蘇傾已經想不起他們臨終前的模樣了。

    她閉著眼睛,感受著藥物帶來的陣陣睡意,有一搭沒一搭地睡著,做了一個又一個不連續的夢。

    夢境中,她知道有護士來換了藥水,也聞到了白粥的清香,只不過她並沒有食慾,白粥沒過多久便撤了下去,換成了吊瓶的葡萄糖。

    穆城沒來。今天之前的每一天,他在早中晚的上下班時間都會過來陪她吃飯。

    蘇傾不知道自己心裡什麼感受,也沒欲望去研究那種酸苦酸苦的味道該是個什麼形容,她乾脆不想,放縱自己連睡了幾個小時。

    然而,在時針即將指向十二點的時候,她睜開了眼睛。


    病房沒有開燈,這雙眼睛在一片黑暗中悄無聲息睜開,清冷而明亮。就像是夜間靜候的豺狼,等待著獵物的到來。

    嗒,嗒,嗒。

    懸掛在牆面上的時鐘輕輕響著,秒針以規律的速度不斷靠近頂點,最後與時針一起共鳴,將人們推向新的一天。

    蘇傾眯了眯眸子。

    她知道,今夜一定有人會來。

    墜海那天是一月一日,術後康復情況一直沒有外傳,今天,正是進入醫院的第二個月。

    有些人該按捺不住了。

    醫院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病房裡是冰冷的心電儀跳動聲,蘇傾靜靜看著鐘面,等了半分鐘左右,門外有動靜了。

    咔。

    00:01。

    一陣推車的聲音傳來,像午夜值班護士前來替換藥水,車上有輕微的玻璃瓶相撞聲。

    推車搖搖晃晃,行進到蘇傾床腳的位置,停了下來。

    軟跟鞋踏在地攤上的聲音微乎其微,這人放輕了腳步,緩慢靠近病床上的人。

    月光從窗外鋪灑進來,照亮了男人手中的注射器。

    「晚上好。」

    無一絲情感的聲音貫穿深夜。

    男人一驚,正對上病床上那人的眼睛。這雙眼睛在月光下泛著微光,他瞬間感到一陣窒息。

    跑!

    快跑!

    男人當機立斷,趕緊扔了注射器,拔腿就跑。可才剛轉過身,他忽然感到手指一痛。

    剛才拿注射器的手指,被整個割了下來!

    「啊啊——!」

    「噓,別叫,」蘇傾收回弦刃,皺著眉揮揮手,「往後退點,別弄髒床單。」

    手指還靜靜躺在地上,男人強忍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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