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蘇和路一帶很美。
燈光織成了錦,又有一幢幢古色古香的歷史建築,滄陵是神奇的地方,能撐起奢華也能容下懷舊,有城市絢爛的燈火也有不同民族遺留的傳統。
蔣璃一進行政酒廊就瞧見了陸東深。
他在談事,跟三個西裝革履的人,手旁擺著酒,三人分別在說,他只是安靜在聽,手控著杯子,然後,再輕輕抿上那麼一口。他於落地窗邊坐,穿了件黑色襯衫,沒像上次見面似的繫著領帶,但也落拓瀟灑。
夜色果然害人啊,少了白天的劍拔弩張,如果沒有最直接的利益衝突,她倒是覺得這陸東深挺吸引人的。
是在談生意?
雖無法評定酒店目前的入住率,但在酒店被緋聞纏身之際,蔣璃覺得其生意也好不到哪去,可瞧著眼前光景好像又不是那麼一回事。
不由想到剛剛在酒店大堂見到另一撥人,各個是手提行李箱的,倒是風塵僕僕,而接待他們的人,是景濘。
是些什麼人重要到能讓景濘親自出面?當時,蔣璃蹭著跟服務台瞎貧的功夫旁敲側擊了一下,奈何酒店裡的人也不清楚。
行政酒廊的服務生沒為難她,任由她橫衝直撞,景濘一早就跟酒店上下打了招呼,大家也都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即使是這種原本無預約不能進的地方她也可以出入自由。
蔣璃又朝著陸東深那邊瞥了一眼,暗自嘆氣。
也許,滄陵現如今真是與眾不同了,作為經濟重點開發市,哪怕真的有什麼傳言蜚語也抵擋不住投資者的貪慾,再加上天際實業的摻合,滄陵就像是一塊塗了蜂蜜的巨大蛋糕,有多少爭議就會有多少在意。
她有點擔心譚耀明。
如果是以前的滄陵,譚耀明有占據一方的本事,那現在呢?一切真的還能像從前似的風平浪靜盡在把控?
今晚的夜色是好,只是,蔣璃已然失了賞景的心情。
倒是陸東深也看見了她。
酒廊的人不多,大抵都是在談事情的,所以,這裡哪怕是喝酒的地方也充塞著銅臭味。
可蔣璃就那麼清湯清水地進來了。
穿了一身對襟盤扣豎領純白修身中式長袍,質地很好,似絲又有棉的質感,似棉又有絲的錦逸,袍身幾乎垂於腳面,襯得她身形修長。
她看上去有點無所事事,進來後這瞧瞧那望望的,跟這裡的氣氛極為不符,所以也引來其他的關注目光。她似乎往這邊瞅了一眼,但也沒上前來,轉身就衝著江山圖去了。
她在巨幅的江山圖面前負手而立,英氣瀟灑,遠遠地看著她,也自是覺得留香。
但很快,她就走了,也不知道在江山圖里看出什麼端倪來。
「陸總?」
陸東深收回目光,淡聲說,「繼續說。」
「夜時」酒吧位於天際49、50兩層,49層提供最地道的義大利美食,旋轉上樓就是頂樓花園,吧檯呈80度半弧形擺設而成,其間穿梭手端托盤身穿黑色燕尾的服務生,男的帥氣女的俊俏。
蔣璃擇了一處吧椅而坐,點了杯酒。從這裡能瞧見大半個滄陵城夜景,尤其是蘇河路的矜貴盡收眼底,而最遠處的視線盡頭,是半明半暗的區域,與眼前的霓虹奢影對比強烈。
她的腳下是用金錢堆砌來的繁華世界,這就是光與暗的區別。
給她端酒的服務生認出了她,試探地問她是不是蔣爺。蔣璃接過酒也沒掩藏,笑著承認,那女服務生一臉驚喜,又有點不好意地問,「能跟您合張影嗎?我們酒吧里好多人都喜歡蔣爺您呢。」
喜歡她什麼?
能捉鬼?還是能被堂堂陸先生親自邀請而身價大漲?
偏頭一瞧,還真有三三倆倆的服務生往她這邊瞧,不遠處也有其他客人朝這邊看,眼睛裡都像是點了光似的,賊亮。
蔣璃將酒杯一放,順勢將這姑娘摟了過來,隱隱中聽見不遠處有驚呼的聲音,再看懷裡的姑娘已是滿臉通紅。她笑,「合影就算了吧,我不是很喜歡拍照。我這幾天都在酒店,如果你遇上什麼麻煩了或撞邪什麼的可以通過大堂經理找我。」
小姑娘連連點頭,等離開的時候一臉美滋滋。
樓下熱鬧,有現場樂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