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陵就要變天了。在
這個寒冬臘月,在冬祭的日子即將到來,在農曆年的紅燈快要鋪滿長街。
陸東深利用天際酒店鬧鬼一事翻身打了個漂亮仗,成功摘得官陽區最有價值的投資地皮,圈內人多少盛傳,陸東深之所以將這塊地搶得順風順水,除了在背後的運作籌謀外還有左右手楊遠為他在政府關係中奔走,都說楊遠是陸東深的一張王牌,早在陸東深遠赴滄陵時就已安排了他隨時待命。蔣
璃的兩家店所屬古城文化街內,街東和街西臉對臉,中間隔著條上百年的青石板路,這條文化街被囊括在官陽區的管轄範疇,所以這些日子蔣璃每次來店裡的時候都聽左右商鋪在議論這條街將如何如何進行改造的問題。雖
說大家幾乎都是小道消息,但也是當了茶餘飯後津津樂道,幾家歡喜幾家愁,大抵就是老百姓面對是重建是擴建的擔憂吧。自
打陸東深在凰天那天跟她說要她跟著他的話已經有一陣子了,蔣璃自認很多事都能如酒肉似的穿腸過,但唯獨他的那句話總在她耳邊迴蕩。甚至有時還會在夢中驚醒,然後抬手一摸,額頭上都是冷汗。
那天她跟陸東深說,跟你?陸先生,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的胃口比譚耀明還大?
也許每每噩夢並不是因為陸東深的那句話,而恰恰就是她對陸東深說的這句話。蔣璃深知自己,她體內深處藏了一頭獸,這些年就是因為有譚耀明在才壓制了這頭獸的暴戾。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壓制多久,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說不準陸東深就會是那個將獸放出來的人,然後,她不再是蔣璃,她的生活也不再平靜。譚
耀明對於陸東深的大刀闊斧不為所動,這陣子他在外地待的時間較多,回滄陵也是在積極籌備冬祭的事。他和陸東深這兩人看上去像是各忙各的,可相對於川陽區的地皮開發速度,官陽區那邊就時不時會明顯受阻。旁
人看不懂這其中的道道,蔣璃能看懂,譚耀明沒得到那塊地,但也不代表他沒能力延緩那塊地的開發。這
天午後,有兩隻貓趴在蔣璃手鼓店的窗台上曬太陽,見她來了連眼皮都不抬一下繼續悶頭睡,倒是蔣小天從裡面出來,朝著店內呶呶嘴,示意她來人了。
這陣子蔣小天徹底淪為蔣璃的小跟班,他沒臉見譚耀明,所以每天蔣璃一開店他就成了這裡的打雜的。
蔣璃往裡一瞅,眼裡沒驚沒訝,叮囑了蔣小天,端壺生茶吧。
來手鼓店的人是陳瑜。
坐在後院扶欄旁的茶椅上,稍稍一抬頭就能感受到納西小院的午後陽光,也順帶的看見蔣璃來了。蔣
璃今天穿得利落,深棕色小羊皮機車夾克,裡面深色內搭,配著簡單的經典色牛仔褲,褲腿塞進短款的黑色機車靴里。她又戴了短髮,深亞麻色,額前有碎發,落在陽光里,襯得她臉更白,眉眼更是英俊。她
在陳瑜對面坐下,一條胳膊搭在扶欄上,看上去慵懶又英氣得很。蔣小天很快就端了壺生茶過來,在隔著兩人的茶桌上支茶爐的時候,蔣璃搭在扶欄上的手指一下下有節奏地敲著。那
枚眼睛的刺青衝下,但仍舊能瞧見長長的眼尾,只怪她的手腕太細,所以才顯得刺青格外狹長。蔣
小天將茶壺坐在茶爐上後,蔣璃就伸手打發他走了。臨走前蔣小天略有疑惑地瞅了一眼蔣璃的背影,心裡嘀咕著怎麼還讓上生茶了?那個女人不是跟在陸東深身邊的嗎,照理說按照蔣爺的性子頂多就是一杯熱茶給打發走了,但上了生茶,那就意味著兩人有話聊?
這頭,蔣璃拿起茶鉗翻了翻茶爐里的香炭,隨著火苗的燃燒和炭的翻動,空氣中開始隱隱飄香。「
這個季節還能聞得到這麼純粹的白蘭香很難得。」陳瑜輕聲說了句。
蔣璃沒抬眼,翻了兩下後將茶鉗擱置一旁,靜等茶開。「我喜歡白蘭的香氣,所以制了這香炭,對於你來說不難。」
「有些香是做得到想不到。」陳瑜笑道,「就像是對面神仙飲的飲品,每一道都是你精心調製的吧,還有那家臨客樓,聽說之前不景氣極了,譚爺接手後生意大火,外人喝的是熱鬧,內行人喝的是門道,想必臨客樓里的每一道茶也都有你的氣味改良吧。」
炭火很快熱了壺底,偶爾有水在壺裡咕嘟的聲
第80章 080 扶搖直上的感覺可好啊